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你推出去的。”许忠廷亏欠道:“这年些我一直后悔想为你做点什么弥补当年的错,可惜那时你已经不在了。”
一提当年之事,许贺林目露恨意:“当年豢养凶獒的本不是我,为什么我要来替庭生背这个黑锅?!我娘百般哀求,你们为什么没有一人能够听见?当我受欺辱时,难道你就真的不知?既然你自知有愧,为何还要这么对我!”
许忠廷就知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劝服许贺林,他神情哀然:“当年我会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
许贺林别开脸并不领情,一缕精光在许忠廷眸底闪现:“你还记得当年在麒麟府打伤齐珝的事吗?”
“你姑母素来记仇,齐珝这孩子又是她的命根,她几次在我面前提及对你的不满,当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却不知她为此越发记恨于你……”许忠廷幽幽道:“当日正是她一再怂恿,我才会一时糊涂做了这样的决定。”
许贺林眉目有些松动,许忠廷立刻道:“你是我从小养在身边的孩子,你也应该理解爷爷的苦心。纵使你仅仅只是庶子,但我从未差别对待过你。可她却一而再以嫡庶有别说事,久而久之……我便有些动摇。”
“庭生这孩子就自幼被他爹娘给惯坏了,当初我是也是恨铁不成钢,可事情已经无可避免地发生了,我原意是让庭生主动认错,可庭生的亲外公户部侍郎竟亲自跑来求我……”
“我们许家在朝廷维步艰难,为了这个家我必须做出牺牲,即使明知你会恨我,我也不得不这么做。”
许贺林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那我娘呢?”
许忠廷苦笑:“当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必须做出点态度,否则牵连更甚。其实只要熬过那段时间,我就打算立刻将你和你娘接出京城避风头,等过几年再回来……只是我实在没想到她竟如此想不开……”
许忠廷悔恨道:“我早就应该跟你们说清楚,才不至于让你娘误会之深,令她一时想不开就……当初那些下人也实在混账,我也是在你走后才得知他们竟背着我私下做了那么多事……为此我还将府里的下人彻底清换了一批,却也无法弥补对你的伤害。”
许贺林苦涩道:“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
许忠廷双目含泪,振奋道:“这些年我日夜寝食难安,你是我的亲孙子,我对不住泉下有知的翰林。无论是良心未悯也好、忏悔过错也罢,我必须将你找回来,否则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许贺林自嘲低喃:“你只是想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罢了。”
许忠廷轻轻握住他的手:“你要这么想也行,我只希望你能给我机会赎罪。”
许贺林盯着他的双手,粗糙温热,一如年少时执起祖父双手时的暖意。他抬头看向布满皱纹的面容,这么多年过去,他的祖父已然垂垂老矣。许贺林双眉微垂:“我不会就这样原谅你的。”
尽管他嘴上这么说,但许忠廷明显感受到他的态度已经完全软化,顿时激动万分:“我并不求你立刻原谅我,我希望你能给我机会补偿你。”
许贺林没有甩开他的手,沉默地垂眸。
许忠廷伸手一揽,满怀慈祥地将这与他一般高大的孩子搂在怀里轻拍他的背脊,却在许贺林看不见的地方露出得逞之色。
而在许忠廷看不见的角度,许贺林同样露出较之先前不一样的神色,冷漠如霜。
*
小鹿扒饭的时候注意到窗外的动静,许家爷孙俩刚从门口经过。从许忠廷的表情可见他心情很不错,至于许贺林吧,要说多高兴没有,但也没有摆出一张冷漠脸,莫非两人终于把当年的事谈妥了?
小鹿不敢胡乱猜测,赶紧把碗里的饭扒完出去探探情况。
许贺林站在大门口送别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