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困在阵法内的时间越来越长,很多人不因幻觉而死,便因绝望而亡。

有的人发疯地屠杀自己的同伴,有的人奄奄一息消极等死。若非有阿三护着,阿朵很可能早就死了。

唯一一名对阵法有所了解的同伴在数日前被人杀害,他们失去唯一的希望,困在阵法内部日渐消沉。一旦没有粮食,即使保持住心志,他们也很可能会饿死其中。

阿三本身就是药师,在这些受困的日子里尽量使用药物保持头脑清醒,但面对自相残杀的同伴与脱困渺茫心底除了无奈还有疲倦。他是这次任务的领袖,却已经无法控制和改变现状,他自身难保,更别说还带着年少的阿朵。

如今他手上的药所剩无几,阿朵精神日渐恍惚,阿三比谁都要焦虑。

同行八人,如今包括他和阿朵在内仅剩三人。另外一人在今早因为绝望逼疯冲出去后便再没有回来,只剩下他和阿朵艰难前行。阿三背着阿朵往前走,阿朵前几天因为受到同伴袭击伤了脚踝,直到昨天还处于低烧状态迷迷糊糊。

阿三抓着一个锦囊往鼻尖嗅过,可笑的是当他带来的药几乎用尽,居然只能靠齐麟送的平安锦囊以作提神。意外的是这几日嗅着闻天松的味道竟比前几日要清醒一些,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将脸靠在阿三背上的阿朵低泣起来:“师父,你自己走吧,阿朵只会拖累你的。”

阿三没有回头,背她的双手稳稳地拖着她:“说什么蠢话,师父会带你出去的。”

阿朵将脸埋在他的背上,阿三感受到背襟湿了大片。阿朵是烧糊涂了,纵使从前再辛苦再艰难她也从不会在自己面前落下一滴眼泪。阿三心底一软,自己的徒弟怎么着也要护着,她还这么年轻,等将来一定会成为比自己更出色的轻鸿士,又怎能白白死在这里?

阿朵浑身颤抖,当阿三意识到她的不对劲时,一柄小刀已经陷入他的胳膊当中。

阿三咬牙,忍着没有将阿朵甩出去。阿朵却伏在他的背上,死死地抓住刀柄,几乎要将整个胳膊的肉卸了下去。阿三勉强转过头来,只见阿朵满脸泪痕,眼底充满恐惧与混沌:“我不跟你回去、我不要跟你回去!”

她奋力将小刀拔出,企图对准阿三的颈脉。这次阿三不得不松开她,阿朵摔到地上,强撑着爬起来,眼神已经空洞:“杀了你,我和娘都能自由了……”

阿三按住流血的部位,阿朵无意识的攻击非常狠,胳膊骨头隐隐作痛难以动弹。阿三仔细观察阿朵的神情,她已经陷入幻境当中,恐怕是记起了从前的回忆。他冷喝一声:“阿朵,我是师父!”

“骗子骗子骗子”阿朵举刀乱挥,倏时抬头:“师父去哪里……师父……”

恐惧的阿朵根本无视眼前的阿三,反而急切地四处张望寻找不见的‘师父’。阿三想要靠近,却被阿朵的小刀再次逼退。他草草在伤口上撒些止血药,伺机而动想要夺去阿朵手上的利器。

阿朵目向远方,动身想要离开这里。阿三就跟在背后,突然以银链卷住阿朵持刀的手。阿朵眸光一狠,顺着银链把阿三猛然往回扯,将他拖了出来。

阿三手臂勉强止住的血再次涌出,幻觉在身体虚弱的时候会趁虚而入,他甩了下脑袋想要保持清醒,这时身体被阴影所笼罩,阿朵高举小刀,将阿三的手连骨带肉钉在了土地上。

钻心之痛令阿三几欲晕眩,他忍痛咬牙,用另一只手扣住阿朵的下颚用力将她掀倒按压在地,他忍着手臂肌肉扭曲的疼痛,在阿朵腹部重重落下一拳。

阿朵吃痛地呼叫一声,弯腰跪倒在地剧烈咳嗽,再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恢复些许清明。等她一回首,发现满身血污的师父倒在地上抽搐时整个人都傻了“师父”

阿三保有一丝神志,身体却因失血而发凉。若非有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