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唯一支点。
每向前一步,手杖底端敲击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便发出“叩、叩、叩”的清脆声响,在这死寂的教堂里,如同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令人心悸莫名。
但他那双眼睛,那双曾经深邃迷人,或深情或冷酷的眼睛,此刻却燃烧着骇人的偏执与疯狂。那是一种不顾一切、哪怕同归于尽也要达成目的的毁灭性光芒,像濒死的猛兽,死死盯着它绝不肯放手的猎物。
他无视了所有宾客惊骇、探究、恐惧的目光,无视了那些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他的目光穿越人群,像两道实质的利箭,死死钉在礼台正中央的那对新人身上。
完美的婚礼氛围被彻底撕碎,温馨甜蜜被一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恐惧和诡异的寂静所取代。
裴彧川的脸色在纪淮舟闯入的瞬间就彻底沉了下来,如同覆上了一层寒冰。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刻将裴绾绾更紧地、完全地护在自己身后,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迎向纪淮舟疯狂的目光,眼神冷冽如刀,充满了警告与敌意。
裴绾绾在巨响发生时身体几不可查地轻颤了一下。
当看清来人是纪淮舟时,她的脸色也微微白了一瞬,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极复杂的情绪,或许是残留的恐惧,或许是过往创伤带来的应激,但那情绪消失得极快,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随即,她的眼神恢复了平静,只是她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揪紧了婚纱柔软的裙摆。
纪淮舟一步一步,走得极其艰难,却又异常坚定。
他终于穿过长长的过道,来到礼台前方。
他停下脚步,剧烈地喘息着,胸口的起伏牵动了腹部的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让他额角的冷汗更多了。
但他浑不在意,目光死死锁住裴彧川,完全无视了身旁的牧师和台下所有的宾客。
第十九章
他因伤势和剧烈波动的情绪,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疯狂的决绝和毁灭欲:
“裴彧川!废话少说!”
“是男人,就用男人的方式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