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遥控器,把空调温度调到最低,然后走到床边,眼里又染上温柔的笑意,像往常一样刮了刮床上人的鼻子:

“阿矜小懒虫,睡这么久还不起?”

没有回应。

靳西鸣就那么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很久,久到觉得有几分陌生。

他轻轻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抓起那双冰冷的手,额头抵着床沿。

这次的眼泪没出声,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

“阿矜,醒醒吧,再看哥哥一眼好不好?”

空气里一片死寂,只有那股淡淡的异味在弥漫。靳西鸣像没闻到似的,指尖摩挲着她僵硬的手,低声絮叨着从前的事。

突然,他停住了。

迷蒙的眼睛猛地睁开,把那只手举到眼前,翻来覆去地看。又抓起另一只,反复检查,最后发现,这双手上什么都没有。

他踉跄着站起来,翻遍了她的口袋,什么都没有。

最后一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他怔怔地站在那里,声音破碎又绝望:

“骨戒呢?”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和眼泪砸在地板上的轻响。

那个骨戒,是他亲手从自己肋骨上取下来,一点点磨成的。

别人说,戒指越圆,爱情越圆满。

所以他磨了又磨,直到戒指变得滚圆,可戴在许矜欢手上还是大了一圈。

她从没介意过,反而很喜欢,在上面缠了线,刚好能嵌进指节,除非锯断手指,否则根本取不下来。

可现在,这双手上没有骨戒,连一点佩戴过的痕迹都没有。

靳西鸣又拿起那双手,翻来覆去地看,甚至扒开她的衣服四处摸索,眼里的急切看得人心头发紧。

可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狼狈地直起身子,胸口却突然摸到一块凸起。

第19章 19

靳西鸣心里突然窜出一个念头,他一把撕开床上人的衣服。

那一刻,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床上躺着的根本不是许矜欢,而是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仿真人。

单看脸或许难辨真假,可一瞧全身,那股僵硬的塑料感便藏不住了。

大脑宕机了几秒,他猛地翻查“人”的脖颈和胯骨。

那里本该有许矜欢特有的红痣,此刻却光滑一片,连半点痕迹都没有。

而那股淡淡的腐臭味,是从“她”腰间嵌着的一个小装置里散发出来的。

看着这一切,靳西鸣的眼神暗得像深不见底的潭水。

他不管不顾地拨通一个号码,听筒里却传来冰冷的“空号”提示音,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再拨一次,依旧是空号。

他挂断电话,指尖发颤地按出另一个号码:“林助理,今天下班前,我要听到乔家破产的消息。”

电话那头的助理被从睡梦中拽醒,纵有万般不情愿,也只能连声应着“是”。

挂了电话,靳西鸣的目光落回床上的“人”身上。

眼里再没了半分温度,却还是伸手替“她”盖好被子。

“好好睡吧,这是你最后一觉了。”

他关了卧室的灯,在客厅抽完一整包烟,才开车去了之前那间仓库。

屋里的人早已散尽,苏梨像摊烂泥似的躺在地上,浑身是伤。

靳西鸣走到她面前,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掐住她的脖子,力道不重,倒像是在抚摸:“说,你是怎么‘杀’的许矜欢。”

被拎起来的苏梨没了之前的嚣张,不等逼问就哭着说了实话:

“我就拿刀捅了她腰一下......不是故意的!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