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能置信,这个倒在血泊里的,是我刚才还活泼快乐的妹妹。而她的小腿,正殷殷的冒出血。好多的血,把她洁白的衣服都染成了鲜红。
“玫玫,你……你别死啊!”眼泪趁我的大脑混乱一片时,狂飙。我抱着玫玫的头,那小巧的嘴边还凝结着笑。
那晚,妹妹倒在血泊里,还在笑。妹妹的血,似乎把苍穹,都染红了。
三十二、妹妹的心事
把玫玫送到医院做了个全方面的大检查。好在,除了右腿和颈部骨折较严重,和轻微脑震荡之外,没什么性命危险。听到结果我就有点欣喜若狂,我以为是上天显灵。因为刚才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我就一直在祈祷,如果玫玫再有什么不幸,就全部加在我这个哥哥头上。
母亲扑天赶地的来到医院,四年不见的也父亲奇迹般的来了。听见没有什么大的担忧,着实松了口气,但随后母亲又坐在手术后还没苏醒的玫玫身边狠狠的哭。小妹妹安安也在接到消息后马上赶来,坐在母亲身边,皱着眉头担忧的看着她的姐姐,沉默,不再捣乱不停。
母亲坐在那里,母亲在哭泣,母亲捂着自己的嘴尽量不发出声音,泪水混浊的眼睛就一直盯着她的女儿。哭了一阵我说妈你回去休息一会我来看守吧。
母亲听见我说话才清醒过来,压着声音用较重的语气骂我:“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玫玫那么听话的一个孩子你都看不好,你还能办什么事?”
我低着头,没狡辩什么。任母亲责骂。
“妈,这事怎么能怪哥哥呢?”安安看不下去,替我说了一句。
“嗯,妈说得对,当时我确实没照看好妹妹,才让她被车撞上。”我说的是实话,如果当时我注意力没为前女友分神,那么妹妹一定不会出这重事儿。
母亲听小女儿这么说,泪眼婆娑的望了我们一眼,竟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老天还要让这孩子受多少罪,他才甘心啊!她心里还要藏多少苦,这些什么时候才有个尽头啊?”母亲摇着头,情绪激动起来。安安在一边着急的安抚她,我说我回去收拾住院用的东西,就离开了病房。离去时看见父亲坐在走廊上抽烟,我瞟了他身旁的烟盒一眼,知道父亲抽的是大学同学们瞧都不会瞧一眼的“宏声”,很廉价那种。
父亲抽着,一口接一口,苦着眉头,我突然觉得,父亲满脸的皱纹,每一刀都是人为刻的,抄刀者是我们三兄妹。而小时侯,背地里说父亲不爱我们时,带头的总是我。
“我回家了。”我从小就害怕父亲,到大了,却跟父亲疏远得没话语了。
“嗯。”父亲抬头看了我一眼,他偏瘦的脸上,黝黑的皮包裹着突出的骨头。然后他就又低下头,沉默,抽烟。
我也没说话了,转身离开,在下楼处拐角处,我在心里默默的对父亲鞠躬。
走在街上已经是清晨6点了。一夜未眠让我全身疲惫。耳边尽是回响着母亲的哭喊,脑里全是父亲坐在医院走廊抽廉价香烟的情景,父亲总是沉默的。
一位母亲,看着自己女儿受苦却无奈,渴望保护却无力,她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趴在女儿病床上做无谓的哭诉:老天什么时候才让这些个罪有了尽头。
一位父亲,终生碌碌无为,养育三子,爱,却从不说。他唯一的爱的表现,就是他紧皱着的眉头,为受伤养病的儿女。
人们顶着寒气在冬季的早晨苏醒又忙碌起来,我呵着白气买了一根油条暖手。进屋前没有人再为我端热水洗脚而让我感到不习惯。
泡了个热水澡,带着险后脱身一般的轻松,上床睡觉。此刻是清晨,此刻所有人已经开始起床工作。我在入睡前回想了一次,昨夜的痕迹,觉得后怕。
昨天我的可怜的哑巴妹妹,差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