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霖像是后背突然被刺到，他欠了欠身子，眼眶泛红地看着桑半夏。

“半夏......”

他的喉咙里像是灌了泥沙，声音沙哑到说不出话。

桑半夏抬眼，看着他这般失魂，便去了厨房做饭。

香喷喷的饭菜上桌，靳寒霖转身往餐厅走。

“吃吧，这可能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顿饭。”

桑半夏看了靳寒霖一眼，他的碗筷工整的摆放着，眼睛看着碗里的饭出神。

“半夏，原谅我好不好？”

他近乎怯懦地低声说了一句。

氛围一下就变得尴尬了起来，桑半夏率先动筷，今天她刻意做了靳寒霖爱吃的菜。

“快吃吧，不然饭凉了。”

桑半夏跳过话题，只是一味低头扒着饭。

“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我们这几年难道还比过你和靳寒煦的这几个月？还是说，你怨我了，怨我骗你，怨不是我救的你。”

靳寒霖如今这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嘴脸，却只会让桑半夏觉得更恶心。

“不是怨，是恨。恨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恨你不相信我，但现在想来，我并没有很伤心，因为从一开始，我爱的就不是你，我们之间就是一个个错误组成的。”

桑半夏的每一句，都是在生剥着他的内心。

她没有接着吃下去，只是失望地再次看了靳寒霖一眼，便转身回了房间。

走之前，只留下一句，“明天，我在民政局等你。”

徒留靳寒霖在餐桌上掩面痛哭。

只是这一切，也许真的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第二天一早，桑半夏就去了民政局排队，她的心有点忐忑，因为不知道靳寒霖到底会不会来。

看着离婚处门外的草木葳蕤，桑半夏好像想起了什么。

想起和靳寒霖生活在一起的时候，那些并不快乐的印记。

一场错误的相遇，将他们推向了这样的境地。

但对于她桑半夏来说，是解脱，也是开始。

虽然，依然是在靳家。

但她会和靳寒煦找一个陌生的城市，去到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城市。

在那里，靳寒煦不用应付家庭利益，而她，也可以不再迈入那个伤心之地。

从今往后，他们将通往幸福。

23

不知道等了多久，桑半夏才看到靳寒霖出现在了离婚处门口。

他的面色憔悴，像是一夜未眠。

眼角还有没有完全干掉的泪痕。

看到桑半夏的那一刻，他的眼眸又重新燃起了光。

桑半夏将买的早餐递给靳寒霖，他的眼里饱含血丝，看着她的时候眼神有些迷离。

两人一阵沉默。

进去的时候，靳寒霖突然传来一阵抽泣声。

桑半夏无奈地笑了笑，不知道他的哭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后悔。

可是在当时桑半夏的眼里，他并不爱她，眼泪又从何而来呢？

轮到两人的时候，靳寒霖的心仿佛也像是被千军万马一一碾过。

痛得如此刻骨铭心。

办完离婚出去的时候，外面是艳阳天。

阳光朗照，风和日丽。

靳寒霖抬脚迈过车桩，回头问桑半夏，“你和我弟在一起，我们还会再见吗？”

桑半夏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再走。

“可能会吧，毕竟现在的我们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家人，但有也许不会，因为我们会离开熙城，重新生活。”

她说的云淡风轻，因为她是真的放下了。

而他呢，只是在后知后觉中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