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病床上的女人，女人也看着她，两个人面面相觑，理贞首先打破沉默，“没错，我都知道了。”

林错一噎，将凳子拉进病床坐下，“所以，关于这件事……”

她似乎还没有回过神，阮真真说得对，她太在乎别人的目光。她深作了一个吐纳，假意释然般颓然笑着重新开口，“没错，你也看到了，我并不是你所说什么温柔的人，我甚至已经无药可救了，所以关于什么的愧疚，理贞，你还是收回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伊伊，不是的，”理贞撑着身体艰难地坐起，“我会当作不知道的，我没有威胁或者拿捏你的意思，你也别……”

她忽然止住话锋，更加撑起身体，伸手试图抓住林错，“伊伊……”

说实在，她甚至感到庆幸，至少这世上无可救药的不止她一个。

她想要抓住的人也是如此。

林错见状起身去扶她，理贞抓住她，像抓住洪流中最后的同类，“伊伊，你可以……试着跟我交往看看么？”

林错惊慌地对上她的视线，她的目光变得乞求一般，盈着细碎的水光，“我不想要你这样继续下去，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看……”

林错因为她的话浑身一怔。

女人见她半晌没有说话，继续道：“伊伊，我想要你试着跟我在一起，因为我依然觉得我们是最适合对方的人。”

她半天没有说话。

她的思绪乱成一团。

她在感到荒唐的同时，竟然心生动摇。

沉溺在与她的妹妹阮真真这段扭曲的关系里时，让她感到兴奋，感到无上的快乐与痛苦。

同时，她又迫切地期盼着有人能将她拖出泥潭。

0042 浴室中的争执

汽车行驶在凌晨两点多的马路上，副驾驶的阮真真看着窗外灯火阑珊，从医院往返公寓要一个多小时，林错把她送进了医院附近的酒店。

刷卡进入房间，林错沉声道：“你明天还要上课，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我等下还要回医院。”她一面说，一面脱下外套扔在床上，转身进了浴室。

阮真真换上拖鞋，跟着一起进去，站在洗手台前。此时她的姐姐已经脱得一干二净，在玻璃的隔断空间内打开花洒，热水从她的头顶浇下来，乌黑的长发贴着她线条优雅的肩颈，她的姐姐的身体真的十分漂亮，分明很瘦，胸部和臀部却一点也不贫瘠。

阮真真抬起双手去解开绑束头发的发圈，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的姐姐，悻悻地道：“明明都是睡觉，姐姐为什么不能跟我一起在这里休息？只是流产罢了，又不是要死了。”

哗哗的水声停下，林错按了一泵洗发露，往自己头发上擦，“要是你生病，你也希望我把你一个人扔在医院，然后自己睡附近的酒店？”

说话时，她没有抬眼，两手揉搓头发，脑袋慵懒地耷拉着。阮真真停下梳理头发的动作，嗔怒地回头瞪她，“姐姐难道没有么？”

“当初我堕胎，姐姐虽然把我带回了家，但是只是给我做一日三餐，没有守着我一整夜，也没有因为我的身体请假照顾我。”她委屈而愤怒地道，“我是你的亲妹妹，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六年不见的陌生人罢了。”

在那时候被姐姐发现堕胎的时候，她其实非常高兴，但她不知道，在被姐姐带回家后，面对她的却只有永无止境的冷暴力。

很多时候，她的姐姐只是把她扔在侧卧而已，除了三餐，其他基本随她自生自灭。那时候她身体太虚了，因此只能忍受着，可后来姐姐又去出差了。跟现在0216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待遇。

而对面她的妹妹充满怨念地发言，林错将手掌在玻璃上擦去眼前的一部分水珠，透过斑驳水渍看向外面的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