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旧物件掀起了我尘封的记忆,一段开头无限美好,结尾却一地鸡毛的回忆。

任何时候想起来,我都觉得像咽了一根鱼刺,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陆行之,恨是对还在意的人才会产生的情绪,而你对我已经是个陌生人了。”

他浑身一震,眼眶倏然就红了。

我转身离开,却在走出医院的时候被叫住。

“芷晴!你等等!”陆行之的妈妈追了出来。

她苍老了许多,再也不是记忆中那个天天爱笑爱打扮的美妇人了。

“你能不能,帮我劝劝行之?我知道我说这个话是过分了,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她红着眼把陆行之这几年的遭遇都说了出来。

原来当初他第一时间去了医院,吃了阻断药,后来检测一直是阴性。

可陆行之却像是患上了σσψ恐艾病一样,最开始是不停地洗手,洗澡,直到把自己搓得破了皮。

然后是隔三差五就去医院检查,尽管医生强调了很多次他没有被感染,可他还是不安心。

甚至到了后期,开始自行服用一些抗HIV的药物。

“医生说他这是心理障碍,已经很严重了,可他就是不肯听话去治疗。”

“他再这样吃下去,没病也会把自己吃出病的!”

我看了眼站在远处望着我,局促不安的陆行之,转头礼貌致歉:

“对不起阿姨,我帮不了您这个忙,您还是带他去看更专业的医生吧。”

陆行之眼里的光突然就暗淡了下来。

他一步步靠近我,二十来岁的身体,姿态和气质却显得有些佝偻了。

“芷晴,如果我积极配合治疗,治好了病,你还能不能,能不能......”

我转头看着他,伸出手,上面的钻石明亮璀璨。

“不能,我订婚了。”

只几秒钟,陆行之的脸上就震惊到悲伤再到失落,换了个遍。

像是内心经历了巨大的打击,最后颓丧得不成样。

“芷晴,如果当初那场游戏,我没有......”

一声喇叭声打断了他的话,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了面前。

车门缓缓打开,我向前走去。

"没有如果,该发生的迟早都会。"

9

车上,乔燃紧紧牵着我的手,有些赌气的用力。

我笑着打趣:“你从前出门不爱坐这么高调的车的。”

他挑眉:“总不能让你在初恋面前落了面子不是。”

初恋两个字咬得格外重,整个人透露着难见的孩子气。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放心,我没有回收垃圾的习惯。”

他这才松了手上的力道,嘴角翘起一个满意的弧度。

乔燃是我在国外读书时的同学,标准的京圈豪门公子。

但身上却没有一点公子哥的气息,反而刻苦上进,年年和我争第一。

在我又一次输给他后,他跪下向我求了婚。

“我们乔家家规森严,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所以我干脆一步到位。”

于是他瞒着家里求婚,我瞒着家里答应了。

乔燃很好,好得让我有些不适应。

人都说初恋是心里的一道疤。

那他大概就是命运馈赠给我的祛疤膏。

他对我的爱更多是尊重和培养,托举我成长,让我变为独当一面的参天大树。

而不是做谁庇护下的一株菟丝花。

我以为经过那天在医院的交谈,陆行之应该已经彻底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