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要加油喔！经理！」

「……？」

没想到，深雪竟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

「谁告诉妳我要求婚了？」

「呃、我接到您跟花店订花的确认电话……原来是误会吗？」

「那只是要庆祝生日而已，别想太多。」

「这样啊……哈哈哈。」

张维打哈哈笑著，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

谁庆祝生日会订制九十九朵玫瑰花啦……经理太夸张了吧！

就在这时候，深雪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丹萤，她马上接起，张维松了一口气。

只见深雪拉开抽屉拿出车钥匙，这架势，张维当然明白，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经理，我知道今天不用加班了，谢谢您，开车要注意安全喔。」

他的话还没说完，深雪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转角处了。

?

接到丹萤电话的深雪，火速赶往了医院。

病房内的气氛凝重，白熀熀的灯光照在言程心的脸上。她的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已经是弥留了，然而她的手还在时不时的抽动，似乎在等待著什么……或是某个人的到来。

深雪看著曾经向往无比的这一张脸，她有多少次幻想过陪在言程心的身边？内心深处的那份对母爱的渴望，仿佛在这一瞬间再度复苏。现在看到她即将离开，心里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但深雪一看到站在床边的丹萤，随即上前，轻轻搭住她的肩膀。

「丹萤，我来了。」

「……深雪。」

丹萤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尽管曾经经历过无数的痛苦与失望，但此刻的她仍然感受到一种无法言语的悲伤。恨也好，爱也好，言程心现在或许都已经感受不到了。丹萤突然想起，她梦见的聂繁曾经说过她在等她，如果这是真的，那至少，言程心这一路上不会孤单吧……她们终将重逢。

明明应该感到解脱、明明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对，但是，看著奄奄一息的母亲，丹萤心头一阵刺痛，想哭，却哭不出来。

深雪不忍心她难受，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让她的头倚在自己的肩膀上。

吸嗅著深雪身上的气息，丹萤渐渐冷静下来。

当丹萤再开口，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带著微微的颤抖。

「深雪……虽然我知道她不曾真正爱过我，可是她终究是我的母亲……我以为她走了我就能得到解脱，但是……我还是无法完全放下。」

聂深雪拥著她，将她搂得更紧，这是她们一生的课题。

「有些伤痛，可能永远无法完全抹去，但妳不需要一个人承受。」她低声安慰。「我会在妳身边，永远都陪著妳。」

「永远……？」床上的言程心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对上了深雪的目光，在震惊之中，言程心对深雪伸出了手。

她的手里，握著那一条精致的银色项链，上头坠著一颗半透明的宝石，嵌刻著「??」的图样。

「妳终于来了……我一直在等妳啊。」

「…………」

丹萤和深雪，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对谁说话。

只听言程心沙哑地重复了一遍：

「妳终于来了……」

「她……？」

言程心直勾勾地看著深雪，再度伸手。

「妳靠近一点，我想看清妳的模样……」

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恳切，丹萤与深雪终于明白了。

她在看著的，是深雪那对与母亲相似的眉眼。

她是在看著聂繁。

言程心枯瘦的手，拉住了深雪。深雪不知道该说什么，时隔多年，再度被她牵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