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结果话题又绕回到言丹萤身上。

深雪陷入沉默。

就算丹萤不知道她的付出也没关系……她希望，丹萤永远都不要知道这些事情。她是一个扭曲的人，只能以扭曲的方式，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点。

所谓的「理想母亲」是不存在的，深雪却直到丹萤告诉她真实的那一面，才开始清醒。只有她自己知道，救出猫咪是为了赎清过错；她曾经以非常糟糕的心态和目的接近丹萤，去救猫，只是想弥补对方，即便那根本不对等，都只是一厢情愿。深雪只是觉得，用这样的方式弥补了，再正式追求，那就不会让她显得那么卑劣了。

张维当然不可能听见深雪心中的想法，见到深雪的表情，他垂下视线。

「没想到经理这么雷厉风行，在感情上却会这么小心谨慎……真的不像您啊？」

深雪看著天花板，缓缓说道：「我怕我会伤害到她。」

「如果她之后才知道您是为了她受伤，一定会很难过的。」

「所以我才不见她。」深雪转过头，看向窗外昏黄的天色，语调轻得近乎耳语。「我希望她永远都不知道这六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让她以为我是出差就好。」

「但您的伤口也不可能六天就痊愈啊。」张维摇摇头，忍不住追问：「连电话都不打一下吗？」

深雪沉默许久，终于说：「我对她承诺过……不会对她说谎。」

这句话让张维怔住了片刻，语气也变得感慨起来。

「能让经理这样诚心相待的人……她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吧？」

深雪的唇角微微勾起，笑容浅得几乎不可见，却比任何一句话都来得真实。

她还想说些什么，手机震动了一下。

低头一看，是那心底挂念的名字言丹萤。胸口不由自主地一紧，顿了顿，才按下接听键。

「……言丹萤？」

电话那头，却不是她熟悉的声音。

「我是她的同学，您好。」何可昕的声音传来，声音带著明显的哭腔……与怒火。「您是小萤的女朋友吗？我们那天在钓虾场那边见过一面，您还记得吗？」

「嗯。」

深雪应了一声。她当然知道她是谁，她一听见何可昕的声音就冷下脸。

为什么言丹萤的手机会在她那里？

她心中尖酸的质疑，随即被何可昕说出口的话语击碎了。

「您现在方便过来荣总一趟吗？小萤她正在急诊……」

说到这边，何可昕的情绪再也崩不住，哭腔越来越明显。

深雪拿著手机的手微微发抖，她突然预想到何可昕没说出口的那些愤怒是什么意思了。

何可昕将她发现丹萤倒卧在浴室的情况简单描述了一遍。深雪咬著下唇，一股从胸口涌起的窒息感让她喉头发紧，愧疚与惊恐让她恨不得手臂上再被划出两道伤口是她将面环交给了丹萤，却没有提醒过她不能将这两个东西同时放在身上使用、还没有告诉过她面环不能防水……

这些对她来说是常识的事情，对丹萤来说却不是。

电话挂掉了。

幕七 ｜ 苍茫

第36章 幕七 ｜ 苍茫 ①

当深雪抵达急诊室时，她们同时看见对方，何可昕愣了一下，目光迅速扫过她的病服与点滴架，最后停留在她包扎起来的右手。

「妳……还好吗？」

因为不熟，深雪并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医生这时刚好走了出来。

「请问是言丹萤的家属吗？」

「我是她女友。」

深雪顺势说道，何可昕则是显得非常气愤。

医生点点头，翻看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