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萤一怔，没想到这片山谷藏著故事，下意识就觉得这是不是深雪和她某个前任的过往。她敛去笑意，突然又想起那个让她感到刺眼的「未婚夫」，丹萤酸酸地吐出两个字：

「是喔。」

只听深雪续道：「是啊，她们爱著对方，可是在她们那个年代，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事情。」深雪的声音很低很低，几乎要被风声盖过去了。「她们说好，毕业后还要一起回来这里，一起看萤火虫……可那个约定，再也没有实现。」

深雪看著那点点萤火，纤长的睫毛在眼下罩出一圈淡淡的阴影，虽然带著浅笑，整个人却像一朵将谢未谢的花。丹萤不喜欢看到她为别人伤怀，闷声质问道：

「主人，妳是因为有个忘不了的人，所以才一再拒绝我吗？」

「妳想到哪里去了？」深雪苦笑，又摸了摸她的头。「这不是我的故事，我带妳来这里，不是为了弥补什么遗憾，只是单纯想和妳分享这个地方。」

可是丹萤听了，心里却泛起一股无名的酸楚。不甘心的感觉再次涌上来。

她盯著深雪的手腕，问：「主人，妳的手链是未婚夫送妳的吗？刚刚那个男人，是不是就是妳的未婚夫？」

「……」

深雪掣回手，移开目光。片刻的沉默后，终于开口：

「言丹萤，我没有未婚夫。」

「妳……什么？」

丹萤愣住，心跳慢了半拍，眼睛一下又亮了起来。

「妳说……妳没有未婚夫？」

深雪叹了口气，把视线从远方拉回来，看著眼前暗自窃喜的小猫咪。

「明明被我骗了，妳还这么高兴？」

「我哪有高兴。」丹萤哼了一声，又忍不住追问：「但为什么要假装有婚约呢？」

「因为，」深雪浅浅换了一口气。「不管是谎报自己有婚约，还是谎称正在交往，其实都只是为了避免麻烦。我一直是单身主义者，所以每当有人想接近，我就会先说自己有对象，省得解释，也省得应付那些莫名其妙的告白。」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像是已经解释过很多很多次了一样。

萤火虫在她们身边一闪一亮，今夜无月，山林一片清幽。丹萤微仰著头，望著深雪的侧脸，眼中尽是明熀熀的希望。

「那妳现在告诉我这些，是不是代表我有机会了？」

她语气轻快，藏不住心底的颤动。深雪侧过脸来看她，语气中带著一点哭笑不得的无奈。

「别想歪。我只是不希望妳一直把一个不存在的未婚夫当成妳的假想敌，而且……我是真的希望妳能快乐，不要因为我变得患得患失。」

「可是我只有跟主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快乐啊。」丹萤撇撇嘴，又黯淡地垂下视线。「主人，妳说过的，在我面前会绝对诚实。可是妳说谎了，妳怎么可以打破我们的约定呢？」

深雪眨了眨眼，听著这种微带撒娇的控诉，只能苦笑道：

「那是在我们建立驯养约定之前，严格来说，不算打破规则。」

「哪有人这样钻漏洞的！」丹萤坐直了身体，两手环胸，脸颊微鼓，故作生气地大声抱怨。「主人太狡猾了！我不管！主人也应该被惩罚才对！」

「妳想怎么处罚？」

「如果我真的是一只猫，我一定要咬妳！」

「妳想咬我？」深雪笑了。「来咬啊。」

「……」？

丹萤眨了眨眼，有那么一瞬迟疑，下一秒却真的凑上去，在深雪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力道不重，却足以留下温热的痕迹。空气突然凝结了，丹萤贴得很近，一切都只剩下两个女孩彼此的呼吸，一下一下，交织在一起，越发紧密，一种介于搔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