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种好听话了。」丹萤冷冷地看著她，充满防备心。「受伤或难过的心情根本不是能分担的东西，如果能够分担的话，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快乐的人了。妳其实只是想打听八卦吧？」

何可昕的脸色一变，先是错愕，然后是不甘与委屈涌上来，她大力地吸了一口气，为自己辩解道：

「我虽然喜欢跟妳讲八卦，却不代表我会把妳的事情跟别人讲！如果我真的要讲，妳交女朋友的事情早就传遍整个系上了好吗！」

「……」

丹萤望著眼前红了眼眶的何可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们都沉默了。风停了一下，海浪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这其实不是丹萤想要的对话。和何可昕来到这里，除了想引起深雪的注意，也有想安抚朋友的意味，可既然已经扯开一道口子，丹萤也不想再伪装自己了。她已经装了三年的乖女孩，其实已经很累了。

「何可昕，我说一句实话。」丹萤深吸一口气，声音颤了一下，却没避开何可昕的眼神。「妳一直以来的样子，就好像我是妳的竞争对手。我总觉得妳是在扮演我的好姊妹，因为待在我身边，比较会有人请妳吃饭、请妳喝饮料、带妳出去玩。」

何可昕瞪大了眼睛，骂了一句经典而难听的脏话。

「干妳妈的！在妳眼里，我就是这种破麻？」

丹萤没有因为她的愤怒而退避，她直视著何可昕，也提高了音量：

「不然呢？妳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每次聚会妳都要拉著我，三不五时就把男生带回寝室，妳要我该怎么看妳？？」

「那妳都没看到我对妳好的地方吗？我陪妳熬夜赶报告、帮妳拒绝讨厌的追求者、在妳难过的时候给妳肩膀依靠……我明明一直都陪在妳的身边！」何可昕握紧拳头，话语就那样冲出口：「如果妳喜欢女生，妳难道从来没有看见过我吗？」

「……？！」

海风忽然变得有些凌厉，卷起丹萤的马尾，也带动了裙角轻轻飘动。路灯斜照在她们脸上，丹萤这才看清，何可昕的眼中有泪意，光滢滢地映著她的倒影。

丹萤愣了好几秒，怔怔地看著何可昕。

这是什么意思？

脑中忽然闪过某段对话。那是几个礼拜前，何可昕无意之间说过的话语

「难道妳就没有过这种经验吗？身边某个异性朋友突然多了追求者，明明是妳先认识他的，却好像快被别人抢走了，然后觉得很不甘心？」

丹萤眨了眨眼，回过神来，缓道：

「所以……何可昕，妳现在是在

不甘心

吗？」

她以为何可昕会笑著说没有，会辩解说她只是觉得姊妹的时间被别人抢走了，心里有点孤单什么的。可是何可昕却只是静静地望著她，睫毛湿润，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滑落。

只听她说：

「小萤，我以前不知道妳喜欢女生。这两天我才明白，原来我一直以来对妳的感觉，不只是闺蜜。」

「……」

丹萤浅浅换一口气。她不觉得何可昕是在和她开玩笑，但这真的太匪夷所思了，她根本反应不过来，只好又问：

「那妳之前那些男朋友是怎么回事？」

「我以为我喜欢他们，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只是想让妳看见我而已。」何可昕的声音很低很低，眼神却没有躲闪。「我总是在观察妳有什么反应，想看到妳在意的样子、想看到妳吃醋……我一直以来都是在绕圈子，想更靠近妳。」

「…………」

丹萤觉得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说不出话。她真的傻眼了。

何可昕这个人真的很奇葩。

「妳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