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随之苦涩笑笑,「你不也一样,咱俩谁也别嘲笑谁。」

「哪里一样,」他漫不经心,「我又不爱姜琳。」

「那、你娶她干吗?」

他撇撇嘴,「唐恪不爱你,不也娶你了吗?」

他向来直言不讳。

我沉默下来。

「那你,」他口吻忽然踟躇,「真的准备和唐恪离婚?」

我诧异。

「昨天,洗手间,我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我被他越来越小的声音逗笑,「气头上的话。」

他似乎有些失望。

我没有久留,去了一趟公司后便回了家。

客厅,唐恪一人吃着午饭。

他上下扫了我一眼,「你昨晚没在家,也没在公司。去哪了?」

我脱掉不太合身的外套,「见客户。」

他冷了脸。

「宋妍,你要是敢给我戴绿帽子,谁都别想好过!」

怪,只许他给别人戴,不许别人给他戴。

我漫不经心道,「不好过就离。」

「宋妍你是在威胁我是吗?」筷子被拍在桌上,「你少拿我爸来压我!」

说离的是他,说不离的也是他。

看着怒火中烧的人,我自顾回了房,「随你的便。」

「宋妍你给我站住!你」

警告声被挡在门外,我倒在床上,心里无缘由地空荡。

都说长时间的陪伴与关怀会让男人产生爱的错觉,怎么到我这就行不通呢?

起码在昨天之前,我从未想过要与唐恪离婚,或者说,我从未想过要用他的爱来支持这段婚姻来走到最后。

我情愿自己是不得回应的那一方,也情愿用退让来保持能够与他融洽相处的距离,至少在真正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之前,我想好好陪在他的身边。

就像那年在巷口,他逆光站着,没有走来,也没有离开……

我是被电话吵醒的,另一头姐姐声音哽咽,「小妍,咱妈快不行了。」

思绪中断的一瞬间,我夺门而出,完全没有听到唐恪说了什么。

4

病房呜咽阵阵,浓重的消毒水刺激着我宿醉的神经。

妈妈安详地躺在病床上,恍惚间,我仿佛回到了那段自己夜夜提着刀守在妈妈病房前的日子。

十一年前,我爸投资失败背上巨债,直接跳了楼;我妈夜夜以泪洗面,不久便被催债人逼进了医院;姐姐为了还债嫁给了一个老男人,日日斡旋于家族的明争暗斗。

而那年,我十七岁,一个无可奈何的年纪。

婆婆在一旁安慰着姐姐,唐恪给我递了热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他已经帮得够多了,因为他捐赠的那笔钱,我妈多陪了我十一年。

「谢谢。」

似不满意我的答复,「如果你想哭,我可以」

控制不住地,我把他拉进怀里,「唐恪,谢谢你。」

他没有推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从未有过的温柔。

那之后唐恪便像变了一个人,面对我他不再冷嘲热讽,有了耐心,有了温存。

他开始随我出席各种酒会,会在人前冲我撒娇,会在我陪酒陪到胃痛时为我熬粥,会在听到流言后在朋友圈发偷吻我的照片。

他向所有人证明着,他很爱我。

可只有我清楚,这只是他刺激姜琳吃醋的手段。

慈善晚宴上,他穿着一身高定西装容光焕发,此前从不斜目的姜琳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舞台中央,捐献最高额的他与作为主办方的姜琳同台而立,一副养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