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勉强自己了，爱这种事情，勉强不来的。」

短暂的沉默。

「我也觉得自己不爱你。可是，宋妍，我现在真的有些难过。」

他难过的不是我，只是他不肯放手的偏爱。

泪珠打在雪地，融出了一个圆滚滚的洞。

洞不大不小，正好可以尘封这十一年的爱意。

「回去吧，」我抽回衣摆，「别让公公婆婆担心。」

「最后一次。」唐恪忍着哭腔，摊开手来，一条项链静静躺在手心，「这是你送我的五周年礼物对不对？」

「我在你房间发现的，没来得及送我。」

他将项链塞进我手里，「帮我戴上好不好？」

说着，他转过身去，修长白皙的脖颈暴露在寒风中。

我挑起自己专门定制的项链，久久凝望，一不小心，让它从指尖滑落，坠入了皑皑白雪。

抬步，转身，我们背对背告别。

许久，身后唐恪大喊着，「宋妍！看到赵深，你会不会想起我？」

我很想告诉他，赵深代替不了唐恪，宋妍也代替不了姜琳。

因为赵深就是赵深，宋妍就是宋妍。

眼前，赵深摇下车窗，看着我，爱意毫不掩饰地流露。

对了，他说今天要给我庆生。

连我自己都忘了，谁知道他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很符合约会的流程，逛街，吃饭，看电影，然后是一场无与伦比的蓝色烟花秀。

他一脸期许地看着天空，又是拍照，又是许愿。

蓝色帷幕下他双手交叉，而我主动吻了他。

我说不出原因，只是觉得现在就该吻他。

番外：

那天我裹着她为我披上的大衣，在雪中站了许久。

看着她留下的一串脚印，我也开始想自己刚才的问题：以后看到姜琳，我会不会想起宋妍？

不会，就像我从未在宋妍身上发现过任何姜琳的影子。

其实在高中时我就发现，宋妍喜欢我。

可她这人实在无趣，蠢笨，木讷，整天只会捧着她那本烂书。

就像赵深一样。

高二那年，她和赵深同时出现在了我的视野。

一样的家破人亡，赵深有我妈做靠山，她背后却什么都没有。

好几次我看到她被几个小混混拖进小巷，而我只是装作视而不见。

爸爸从小就告诉我，怜悯之心不会为人带来任何实际价值。

可赵深似乎并不这样想。

他背着我不要的书包，冲着那群小混混喊，明明自己吓得都走不动道了，却还要逞强。

落魄家族的儿子女儿，大概是身临其境了，两人倒也般配。

可宋妍好像认错了人。

她将赵深认成了我。

我讨厌她小心翼翼地献媚，讨厌她默不作声的喜欢，讨厌她故作稳重的容姿。

不明不白的喜欢在被爱者看来只是一种骚扰。

她让我不舒服，那我也不会让她畅快。

她不是喜欢暗恋吗？

那就让她暗着吧。

当与她再度在大学重逢，除却意外，更多的是审视。

她的处事能力，社交能力，胆识与野心，除却她对我像隐瞒却又明目张胆的爱，我都感兴趣。

可能快这种兴趣就被姜琳取代。

姜琳是与她完全相反的存在，她张扬，炙热，风流却不做作。

我很喜欢。

我爸说得对，跟自己爱的人谈恋爱，跟爱自己的人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