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林默手握成拳，就要走上前。

我拉住他的袖口：“我跟他说清楚。”

林默盯着林随看了会，察觉到他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时，放心了些，后退了几步。

“为什么，苏绵，你说话。”

“说！”

林随踉跄着逼近。

他不停的逼着我，胸腔里的窒息感快要把他整个逼疯了。

就像一个溺水者不断地确认手上抓着的这根浮木，可不可以救他。

“你说啊！”

“三年婚姻你说断就断，你到底图什么？！”

我观察了他好一会儿，才明白了他如此反常的原因。

他就像个被抢走了旧玩具的稚童，并非多爱那玩具，只是无法容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走。

林随整个人骨子是什么样子，我很早之前就知道。

自私冷情，对所有人都没有真心。

表面上是纸醉金迷，游戏人间的权贵公子。

但在道上算无遗策，脑子转得很快，很会借着花花公子这层外表迷惑对方，让对方放松警惕，然后趁其不备，将人一口吞没。

看着他，语气没什么起伏：“林随，你之前不是也很期待这一天吗？”

“我知道，你也厌烦我，恨不得摆脱这段婚姻，所以拿了你之前扔给我的离婚协议，签字送去了民政局。”

林随从来不知道一句话，就能让胸腔里的血液凝住。

他声音发颤：“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被他这句话笑出了声。

“我没跟你说？”

“我离婚证都亲自拿给你了。”

林随的呼吸陡然一滞，想起了我离开的那天，递给他的离婚证。

他以为那是我和他闹脾气，弄出来的假证。

即便是假的也是刺眼的很，他想都没想直接丢了。

他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流着血，但远远不及他心脏处的窒息感。

一下一下，透过血管蔓延到他全身。

“我以为那是……”

“你以为什么不重要了。”

扬起下巴，红唇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重要的是，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可以去追求你的姜嫣然，我跟谁在一起，也跟你没关系，我们互不相欠。”

林随被这一笑，恍了下神。

他见过苏绵很多面，死板的、伤心委屈的、温柔的、开心的。

却从唯独没有见过，苏绵的这一面。

像一支带有荆棘的玫瑰，鲜活明艳，锋芒毕露。

根本不像从前死气沉沉围着他身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假的苏绵。

林随回过神，我已扶着林默的手臂走远。

他心脏骤然缩紧，就要追上去。

可刚走两步就轰然跪倒在地上。

他挨了五鞭，此刻伤口迸裂般剧痛，血浸透了衬衫，在地毯上洇开暗红的花。

“阿随，你还想干什么啊……绵绵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结婚时你不好好对人家，现在这样，你给谁看！”

林母忙上前搀扶他，说出话虽然不好听，可眼底的疼惜怎么也止不住。

林随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见，只死死地渐渐远去的身影。

“苏绵！”

他用尽全身力气喊出声。

“对不起！”

离开的脚步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