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宁打第一杆时甚至因为力气太小,没能将摆成三角形的红球冲开。
徐老板这里的环境很好,没有蒋世杰那种煞风景的人。
池宁一边打一边走神,不知不觉竟然平稳地打完了大半红球,并且几乎没有空杆,次次都能有球入袋。
斯诺克的规则是红球入袋后得一分,得分后即可获得一次打彩球的权利,六种不同色的彩球分别代表不同的分数。
选手将红球与彩球分别交替落袋,直至所有红色球全部离台,然后按彩球分值由低至高的顺序也至全部离台为止。[1]
徐老板这里的球桌装了电子眼,池宁这桌边上的电子计分板垮垮往上跳,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出故障了。
少年打球的姿势很标准,又是一个人,很多休息区的客人都注意到了。
此时一位坐得稍近的客人对着池宁努嘴,凑到同伴身边道:“那男生打得不错。”
带着金边眼镜的男人应声,“还好,都是基础杆法,力气也小,看球风根本没理解斯诺克的本质,但计算能力倒是不错……”
“你就嘴硬吧,都看了好几眼了。”
客人笑道,“他好像在对着球桌中间的黑球发呆,应该是手太短打不到,没人教他用架杆和加长把吗?闲着也是闲着,你要不去教教看?”
球馆里安静,被刻意压低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池宁的鼓膜,他带着不服气往那边看了一眼,对上一双沉静的眼睛。
男人身着西装衬衫,大臂上戴着皮质的臂箍,袖子挽起,露出肌肉紧实的小臂,气质和上辈子成年之后的秦珩极其相似。
池宁对这种看着就很会骗人的斯文败类PTSD,很快收回视线。
没等他想好怎么处理那颗不上不下的黑球,就听到斯文败类道:“你以为谁都能做我徒弟?”
池宁:……
他两辈子没吃过这种嫌弃。
池宁神情严肃地拿起球杆丈量了一下黑球和中袋之间的距离,接着以手臂为尺计算角度和力度。
趴下来是够不到,但是握着球感的尾部直着打还是能打到的。
他将球杆调了个个儿,用球杆底部粗壮的那部分一个横扫,黑球被撞了出去,“咚”的一声,像个炮仗一样落进袋子。
很准,但和台球这项以优雅与绅士著称的运动没啥关系。
“噗。”之前率先议论的那位客人笑出了声,“他生气了,还怪可爱的,你不要我要了,我还没徒弟呢。”
池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还挑呢?
当这里是菜市场啊?
他弯腰将球桌底下的球都拣出来重新放回球桌,用三角框将滚圆的草莓色红球框住。
刚俯身把15颗红球推到点位,那个斯文败类就站走到身边,从西装外套里掏出一张名片,“我姓莫。”
伸手不打笑脸人。
池宁接过名片,垂头扫了一眼,“莫先生您好,我叫池宁。”
“打球多长时间了?”男人靠在球桌边问。
“两回。”池宁正仔细打量名片。
白底黑字写着名字莫远洲
莫远洲的眼镜儿从鼻梁上滑下来,声调微微扬起,“几回?”
“两回。”池宁心不在焉地重复一遍,将名片凑到眼前,仔细去看上面挤在一起的头衔。
世界大奖赛冠军、华国公开赛冠军、世锦赛冠军,大师赛亚军等等。
烫金的小字密密麻麻,根本读不完,看得人脑袋发懵。
池宁恍然反思,刚刚的球是不是打得有点儿太大声了啊,世界冠军口气差点也可以理解,上辈子他在实验室里的时候可比这人凶多了。
正反思呢,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