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对姜予楼喊道:

“予楼!你骑术好,引开他们!我带月儿从西边突围,回营搬救兵!”

马蹄声响起,萧霖策毫不犹豫地调转马头,带着林月向西边密林深处冲去。

姜予楼独自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周围是越围越紧的刺客和他们手中闪着寒光的刀。

她忽然笑了。

这一次,她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原来心死到极致,连痛觉都会消失。

为他挡箭的是她,与他并肩的是她,可被当成弃子抛下的,也是她。

刺客的刀锋越来越近,腥甜的血气扑面而来。

她拼命策马狂奔,马蹄踏碎枯枝的声音在寂静的林中格外刺耳。

直到来到一处悬崖边,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原来,他是真的想让她……去死。

姜予楼闭上眼,罢了,反正这样的日子,她也过够了。

而后纵身一跃……

第五章

姜予楼从悬崖坠落,幸被树枝挂住,被一位采药老者所救,捡回半条命。

第8章

当她被王府侍卫寻回,拖着一身重伤踏入庭院时,却见萧霖策正坐在石凳上,小心翼翼地给林月手臂上的一道浅浅擦伤换药,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

“回来了?”

萧霖策抬头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满是血污的脸上没有丝毫停留,便又垂首哄着林月,“别怕,很快就好了。”

次日,姜予楼尚在病榻上昏沉,林月却不容分说,命人将她强行架起。

“王妃,你险些丧命,正是勘破生死、重塑思想的好时机。”

林月拽着她往外走,用一种悲悯又傲慢的口吻说,“我带你去看看,真正的人间炼狱,能让你那套陈腐的贵族思想彻底清醒。”

姜予楼被她拽得踉跄,背上未愈的伤口传来撕裂剧痛,连反抗的力气都微弱。

两人行至西城坊市,便被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拦住。

几个官兵手持长矛,封锁了一条巷口,里面散发着死亡的恶臭。

一个白发老妇死死抱着官兵的腿,哭得撕心裂肺:

“求求您,让我进去!我的孙儿还在里面,他才五岁啊!”

“老人家,此乃疫区!任何人不得出入,进去就是送死!”

林月见状,立刻冲上前,义愤填膺的斥责:

“你们太冷血了!隔离并非防疫的唯一手段,病人需要的是治疗和关怀,不是像牲口一样被圈禁等死!这是反人道的!”

为首的官兵被她气笑了:

“说得轻巧!里面是鼠疫,神仙难救!你这么有本事,你进去救啊?”

“我……”林月一时语塞。

就在这进退两难之际,她的目光,猛地落在了身后虚弱不堪的姜予楼身上,一个恶毒的念头瞬间成型。

她转身,一把抓住姜予楼的手腕,将她用力推到众人视线中心。

林月对着官兵和百姓,用一种宣告般的语气高声说道:

“我进不去,但她可以!”

她指着脸色惨白的姜予楼,字字铿锵:

“她是平南王妃,更是罪臣之女!赎罪,是她唯一的价值!用她这残破的身躯,去拯救无辜的孩童,这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姜予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浑身冰冷:

“你疯了!”

“我没疯!”

林月理直气壮,对身后的婆子厉声命令,“帮王妃一把,送她去实现自己的价值!”

话音刚落,姜予楼只觉后颈猛地一痛,眼前瞬间被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