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帝王之尊，追封前朝逆臣为“贵妾”，闻所未闻，却也无人不知，这是陛下对那段前尘往事，最彻底的了结与审判。

姜予楼的目光扫过众人，再次开口，这一次，声音里带上了罕见的、只属于帝王的温柔。

“宣第二道旨。”

“骠骑大将军陆衍，乃朕之良佐，国之栋梁。经年相伴，风雨同舟。朕愿与君同承江山，共览天下。即刻册封陆衍为皇夫，告慰天地，与朕同享太庙！钦此！”

身着繁复皇夫礼服的陆衍，从百官中走出，他一步步踏上丹陛，在万众瞩目中，走到她的面前。

四目相对，旧日的恩怨情仇，皆已如过眼云烟。

是夜，坤宁宫内，龙凤红烛高燃。

姜予楼已换下龙袍，只着一身轻便的凤纹寝衣。

陆衍沐浴而出，仅披着一件松垮的红色丝袍，墨发披散，水汽氤氲。

他倚在床栏边，一双桃花眼潋滟生波，眼尾那颗泪痣在烛光下显得妖异又魅惑，竟比当年云州别院初见时，更勾魂摄魄。

“陛下，在看什么？”

他轻笑着开口，嗓音微哑。

姜予楼回过神，端起合卺酒：

“今日朝堂之事，你……介意朕给萧霖策名分吗？”

陆衍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欺身而上，将姜予楼压在身下，一手撑在她的耳侧，一手轻佻地勾起她的下巴，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唇上。

“陛下，”他魅惑至极地低笑，那双桃花眼里闪着炙热的光，“臣从不与死人计较。”

他俯身，薄唇擦过她的耳廓，声音蛊惑：

“陛下若是觉得亏欠了臣……不如，今夜多给臣一些恩宠。”

姜予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微红的眼尾，脑中轰然一声，忽然想起了云州城那个倚门而歌的红衣伶人。

“君不知我，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卿，坐也思卿。”

原来，那时，她就已经……心动了。

她释然一笑，不再压抑，伸手勾住他的脖颈，主动吻了上去。

红烛摇曳，纱帐轻晃。

此后，隶属于女皇的时代彻底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