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这泼天的军功,回来捉他的月亮了。
当他终于勒马停在城下,抬头仰望的那一刻,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城楼之上,最后一缕夕阳,正温柔地笼罩着两个人。
姜予楼,一袭素衣,风吹起她的发梢,宛如一幅淡墨山水画。
她身旁,是同样卸下戎装的陆衍。
那画面,温暖、静好,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
而他,和他的三百残兵,就站在这幅画的阴影里,像一群从地狱爬出来的、肮脏的恶鬼。
陆衍将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掷下城楼,随即转身,用一种萧霖策从未见过的、虔诚到近乎卑微的目光,凝视着姜予楼。
他单膝跪下,声音穿透了风声,穿透了战场的喧嚣,清晰地,如同一根烧红的钢针,扎进了萧霖策的耳膜:
“小姐可知,当年若非姜家蒙冤,按照父亲与老将军的约定,你……早已是我的妻。”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份微微泛黄的婚书,双手奉上。
夕阳下,那上面的朱砂印记,宛如一滴从未干涸的血泪。
“如今,奸佞已除,国贼授首。陆衍,恳请小姐,允我履行这份迟到了七年的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