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萧执,盯着他通红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扪心自问,你若不是早就对那丫鬟上了心,存了别的心思,何至于此?你真以为你做的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不甘心?只是因为‘所有物’脱离掌控?!”

“轰!”

林皓的话,像一道惊雷,猛地劈开了萧执被酒精和痛苦混沌了的思绪!

他怔在原地,握着酒杯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不甘心?所有物?

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只是不甘心,为何看到她和别人拜堂,他会嫉妒得发狂?如果只是所有物,为何她奄奄一息时,他会恐惧得肝胆俱裂?为何她冷漠以对时,他会烦躁得无法自持?为何得知她受过的苦,他会愤怒又愧疚难当?

林皓看着他骤变的脸色,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阿执,承认吧,你栽了,早就栽了。只是你自个儿不肯承认罢了。”

说完,他摇摇头,转身离去。

书房里只剩下萧执一人,死一般的寂静。

酒精带来的麻痹渐渐褪去,剧烈的头痛和更加清晰尖锐的痛楚从心脏蔓延开来。

他踉跄着走到书案后,颓然坐下,双手插入发间。

不受控制地,过去三年与云芷相处的点点滴滴,如同潮水般汹涌地冲进他的脑海,清晰得可怕

她第一次侍寝时,疼得浑身发抖却咬着唇不敢哭出声的可怜模样;

他偶尔心情好,赏她一块点心时,她受宠若惊、眼睛亮晶晶的样子;

他允许她不必守那些繁琐规矩时,她小心翼翼又带着隐秘欢喜的眼神;

每一个深夜,她温顺地依偎在他身边,呼吸清浅;

甚至……她做的莲子羹的味道,她身上淡淡的皂角清香……

原来,这些他以为早已遗忘的、微不足道的细节,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