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挪着步子走到桓雁之身后,“我没打他。”

桓雁之“嗯”了声,没有回话。

不大的寝舍内挤满了人,谁也没有往桓雁之的跟前凑。

苗苗踢着脚,像是做错事一样,跟在桓雁之身后。

他想过见桓雁之的千百种方式,但不是这一种,而且从刚才那个让他逃跑的学子的表情来看,他应该是闯祸了。

大夫挤压了几下薛昆的胸腔,青年瞬间吐出几口浊水。

“回太子,并无大碍,好好休息几日便可。”

薛昆缓过气来,张嘴就骂。

“死杂种!”

桓雁之观察了下寝舍内的陈设,“薛君身体虚弱,该好好休息,情绪不宜太过激动才是。”

薛昆这才转过脸,看见了太子的身影,而害他溺水的罪魁祸首就躲在青年的身后,无辜地看着他。

他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那小子跟他玩阴的,这个时候来装无辜有什么用?

桓雁之用余光瞟了一眼站立难安的少年,“人我就带回去审问了,一定给薛君一个公道。”

薛昆拱起手,“谢过太子。”

他就知道,桓雁之怎么可能和洒扫小厮有交集,还帮他讽刺自己,刚才醒转过来看见的一定是假象。

可脑海里还是不由回想起刚才的画面,少年睁着溜圆的眼睛从白衣青年身后探出头,两人看起般配极了。

桓雁之说完便走到寝舍门口,背对着少年,对他说道,“你还要在那里站多久?”

薛昆暗笑,没想到少年能让向来平和的桓雁之发怒,必定要受折磨了。

上一次他见到桓雁之发怒还是在上元灯节的时候,有个拐子掳走了卖灯小贩的闺女,等找到女孩的时候,女孩已经被侵犯过,痴痴傻傻不会说话了。

他令侍卫把人贩吊在树上放了三天的血,活剐了数千刀才死的。

少年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旁人都以为桓雁之是菩萨心肠,不过是没触到能让他发怒的点罢了。

他爹数次提醒他说,宁可得罪陛下,不可得罪太子。能让他爹忌惮成这样,可见太子心黑手辣的程度,那副无欲无求几近登仙的模样不过是用来哄骗百姓的假面而已。

苗苗不知道薛昆心中所想,挪着小碎步跟在桓雁之身后。

通往萱院的路已经点起灯盏,明明暗暗,并不如何敞亮。

头顶枝桠间的鸟儿在鸣叫,远处还有细碎的说话声。

青年走在前面一声不吭,只有衣摆偶尔扫过灌木发出的窸窣声响。

等进了萱院。

桓雁之才悠悠开口,“为何要回建邺?”

苗苗低着头,“……担心你。”

桓雁之:“我贵为太子,何须你担忧?”

苗苗嘟起嘴,“太子又怎么了?”

他还是山大王呢,在太学还不是被欺负。

桓雁之叹了一口气,领他进卧房中坐下,“为何想到来太学做小厮?”

苗苗做了一个多月的工都没觉得委屈,被桓雁之这一问,眼眶顿时湿了个彻底。

“馆主说这样能和你日久生情,可、可我都见不到你……呜……”

桓雁之掏出手帕递给他,“那为何不走?”

苗苗哭起来,“我怕以后……呜……更没机会……嗝……”

至少现在他能光明正大呆在太学,要是不做小厮,他只能偷摸来看他,说不定还要被侍卫赶。

桓雁之的视线落在少年通红的手侧,“洗衣裳洗的?”

苗苗眨巴了下眼睛,“嗯。”

少年缩了缩自己的手,把洗伤的地方往袖子里藏。

他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