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哆嗦着按住桓兴鲁,给他敲晕了放在地上,望着散发披衣的桓砀。
男人好像是在处理一件再小不过的事,连杀人都没流露出半分的杀气,宛如砍瓜切菜。
桓砀:“天师,太子能顺利继承孤的位置吗?”
天师嗓音嘶哑,“太子为天命所归,自然能继、继承大统。”
桓砀:“孤喜欢你,是因为你不会骗我。”
天师涕泗横流,“道人没有欺骗陛下!没有欺骗陛下!”
男人额头都磕破了,下身流出了骚腥的液体。
桓砀却喃喃道:“孤也想试试,到底能不能逆天改命。”
天师跪在地上,好半晌才明白过来桓砀的意思。
他以长生不老的由头从桓砀这里拿到了富贵,其实男人心里清楚,长生不老是不可能的事,他会死,太子会继承他的皇位,此为天命。
桓砀眯起眼,“雁之也该来了。”
一柱香后,外面吵嚷起来。
“殿下,谋逆者均已控制,陛下还在寝殿内未出来,臣请进去查验。”
桓雁之看着檐下的积水,又看了看历统领。
“不必,孤进去便好。”
桓砀抱着失血昏迷的桓甘,看着桓雁之推门走进来,玄黑甲胄,乌发高束,穿着将袍依旧不像将军。
“你来了。”
桓雁之跪下给男人请安,“父君无事便好。”
桓砀:“你倒是很聪明。”
桓雁之:“儿臣鲁钝。”
桓砀笑着摇了摇头。
太聪明,聪明到算无遗策,便会束手束脚,选择迂回的稳妥的方式来走向成功,不愿意冒一点风险。
如果是他,便一把火把大殿点了,都已经带着羽林军进宫,居然还在推演事情的走向。
桓砀:“孤并非夸你。”
桓雁之:“儿臣也并非自谦。”
桓砀大笑,“雁之,你想杀孤吗?”
桓雁之抿唇。
“你不会杀孤,你不会容许自己的人生有任何污点,这并不是孤的教养,而是你天性如此,”桓砀收敛了笑意,“孤比你更了解你,不过你为什么要和颜苗在一起呢?”
天师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他不想听这种皇家秘辛。
桓雁之:“他不是儿臣的污点。”
“孤下了追杀令,”桓砀没理会,打量了下青年的神色,“不是对颜苗,而是对解赞,等我把解赞绑到建邺城,你说他会不会跟着进城?”
桓雁之面色平静。
他叮嘱过颜苗,让他不要回建邺城。
桓砀站起身,往桓甘的心口上插了一剑,又把桓兴鲁割了喉,鲜血溅了天师一脸。
殿内的血腥气和尿骚味混在一块,难闻极了。
男人走向门口,拉开殿门,“桓甘、桓兴鲁弑君谋反,争斗中被天师击杀,天师护驾有功,赐封号景安,享侯位。”
天师咽了下口水,哆嗦着盖住秦统领的眼睛,瞥了一眼一地的尸体,没想到他还能捡这种漏。
桓砀又道:“太子护驾不力,罚禁足东宫一年,以思孝道。”
桓雁之:“是,父君。”
桓砀看了一眼努力缩小存在感的羽林军首领历统领,“历统领私开城门,革职查办。”
历统领战战兢兢地向前:“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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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跑了半个时辰,跑到了一处玉米地,想着现在情势应该对了,又跑回去找解赞。
可他迷了路,没回到原来的道上,反而进了群山茂林。
风呼呼地刮,周围连一个妖精都没有,吓得少年不敢睡觉,更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