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雁之摇头推开了,“不必。”

青年先去给大殿桓砀请安,桓砀正在和天师论道,无暇理会桓雁之,直接打发他去给祖母请安。

待桓雁之走后,天师便开了口。

“凡人皆系情字。”

桓砀笑道:“天师可是看出什么了?”

他这个儿子向来清心寡欲,去了一趟风月楼便闹得沸沸扬扬,好在最近消停了不少,没再惹他生气。

天师:“先修人道,方能修仙道,陛下不见太子,略冷淡了些。”

桓砀含笑不语,一轮茶水过后,才悠悠开口。

“你看我这儿子,与我的慧根相比何如?”

天师静默半息后开口,“自然不如陛下。”

桓砀依旧含着笑,眼神却冷了下来。

征战十载,登基十五载,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天师那半息的犹豫他看在眼里,自己的慧根不如儿子。

他真的是老了,相貌不如儿子,声望不如儿子,年岁不如儿子,如今连慧根都不及。

“地牢里的那些如何处置?”

天师道:“地牢里的那些气息驳杂,并不入流,内丹也混浊不堪,若是食了,恐生疫病。”

桓砀凑近了些,“天师真能分辨出哪些是人,哪些是妖物吗?”

天师:“自然。”

桓砀:“那何种内丹最好?”

天师:“仙胎灵体里天生天长的内丹,出生即有。”

桓砀:“便是把全城的妖物抓起来,也未必能找出一个天生灵长的内丹吧。”

天师被桓砀的眼神惊到,一时间忘记了言语。

桓砀低柔地叹道,“别害怕,天师。”

天师不但没被安慰到,反而出了一身的冷汗。

东宫。

桓雁之给祖母请安后便回了自己的宫殿。

解赞也大摇大摆地跟着桓雁之进了东宫,还瞅了下东宫内来来往往的小宫娥。

进了偏殿。

解赞摸着殿内的器物,咂道:“你这东宫可比萱院豪奢多了。”

桓雁之垂眼,“东宫是太子的宫殿,关乎国朝的颜面,自然不能太过寒酸。”

解赞:“听你这话,好像不太喜欢做这太子一般。”

桓雁之知道解赞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都敢说,身上一股游侠风气,做事最喜剑走偏锋。

解赞:“要不我帮帮你,不做这太子了?”

桓雁之:“不必。”

解赞:“苗苗不见了,我如今无事可做,你我之间的契约?”

桓雁之打开窗扇,“他会回来的。”

解赞:“你可真执着。”

青年话音刚落,才意识到自己被坑得彻底。

难怪桓雁之不把他的承诺兑现为帮他登上帝位,那事最多也就办几年,但要是保护苗苗这个任务,他这辈子都得绑在苗苗身上。

太黑了。

桓雁之:“不算,我只是想找回自己的……”

解赞:“嗯,初恋总是让人难以忘怀。”

桓雁之也没解释什么,看着太白山的方向。

“今天晚上怕是要不太平了。”

解赞:“你好像在做一件不值得期待但又想快点完成的事。”

桓雁之赞道:“解君这次的形容倒是格外精准。”

解赞轻嗤了声,没把桓雁之的夸赞当回事。

夜幕很快降临,朦胧的月亮跳上枝头。

大殿前的空地上摆着精致的矮桌软垫,朝中官员携妻儿一同欢度佳节,只有中选的带了女儿,别家都是带着儿子,瞧瞧能不能相个落选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