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垂目走到郑文洲身侧,拿起茶杯替他试了试水温,再吹了吹递到他嘴边伺候他喝下。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现在他和郑文洲就是整个屋子的焦点,还是干点什么吧,萧鹤又顶着众人的视线为郑文洲捏肩。
满屋子人脸色各异精彩纷呈,这要放在以前俩人这样很正常,搂着睡都没人会往……别……处想?
搂着睡……搂着睡………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他们恰到好处的与郑文洲说话,却都各怀心事,默契的不再提俩人之间的事。眼睁睁看着萧鹤捏肩时郑文洲似是肩膀不适,浑身肉痛的瞪了他一眼,萧鹤赶忙又抓起一把瓜子低头拿门牙磕着,就是不让自己闲下来,就是不看他们这些人。磕完之后再把摊在手心的瓜子递给郑文洲。
众人:“………”
孽障啊!似是多看一眼都是污了自己的眼睛。萧腾催促管家匆匆传来午膳,只想着用完之后这尊大佛赶紧离开,无论是俩人一起,还是留下一个都无所谓,只要不凑在一起那画面就不会如此灼人眼,赶紧吃完滚吧滚吧最好都滚吧!
席间就李曼香几次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愣是不知道如何张口,她依稀记得多年前萧鹤是躲过郑文洲一段时间的,为此他还训斥了萧鹤几回……
罢了罢了,不走寻常路就不走寻常路吧,只要他俩乐意,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亲上加亲,未尝不可!
是该准备嫁妆了,得抓紧了。
瞥见萧腾一张青黑交加却又硬挤出来的不协调笑脸,李曼香知道这事得靠她。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妹妹的儿子,都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既然要成亲那就要热热闹闹的大办特办,没人支持,那她这个做娘亲做姨妈的就是他们强有力的支持者。
两日后,将军出嫁,皇帝娶妻。
景安城的街道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锣鼓喧天,笙歌鼎沸。流水宴从街头摆到巷尾,皇帝大婚,普天同庆。
萧鹤一身大红喜袍勾勒出男儿矫健身姿,他不戴盖头不坐轿子而是骑着高头大马,身后带着蜿蜒游龙一样的嫁妆一路吹吹打打穿过闹市行至景德门。
郑文洲带着满朝文武端立于门楼下,重工织就的婚服里男子明眸皓齿、面如冠玉。他昂首挺胸喜气洋洋的那么骄傲又那么得意,就像一只战斗胜利翘着尾巴的大红公鸡。
萧鹤行至跟前,勒住缰绳朝他伸手,郑文洲毫不犹豫借着力道翻身上马,一如当年一样两人同乘一骑,郑文洲靠在萧鹤胸膛温柔回望。
在万众瞩目中,马蹄声起,烟花绽放。这一次,他们十指相扣,红尘万丈,携手共赴。
小狐狸番外篇
不得不提一嘴的小狐狸精胡灿灿的心头大事妖丹。
在郑文洲五十岁的时候,皇后萧鹤已与他共同治理景安近三十年,这期间国富民安,兵强马壮,战乱少有。百姓提起这位男皇后除了八卦也不得不由衷赞叹,此人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干坤,景安有后如此实乃百姓之福,帝后结缘也从笑谈变成一桩美谈。
郑文洲再没舍得让萧鹤上过战场,只是韶光易逝,容颜易老,再俊逸的男人也抵不过岁月的洗涤,眼看萧鹤一年年褪去光鲜的外表,而他还是容颜俊朗一如三十年前。
他能感受到萧鹤在面对他时无意露出的窘色,五十岁的皮肤跟体力是与青年人比不了的。英雄迟暮美人依旧,俩人亲昵的场面也逐渐变了画风,老牛舔嫩草不算养眼就不说了,萧鹤还爱占他口头上的便宜,他其实更喜欢甜软的叫他一声鹤哥哥,或者连叫好几声,毕竟哥哥这两个字才是他一生的执念。
不忍爱人独自老去,也不想再看他露出疲态和偶尔的愧色,郑文洲毅然找到胡灿灿,吐出妖丹归还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