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又装什么深情!”

这句话像把尖刀,狠狠捅进沈宴的心脏。

沈宴瞥了她一眼,沉声道:“江月死前,吐血了。”

他抬手将桌子上的玻璃杯摔碎,拾起其中一片,放在周嫣然嘴边:“你说,她当时有多疼?”

周嫣然终于慌了:“你、你要干什么?”

沈宴慢慢走近:“让你也尝尝,吞玻璃的滋味。”

“不!不要!”周嫣然疯狂摇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沈宴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晚了。”

他看着她惨白的脸,轻声道:“你忘了,我最讨厌善妒的女人。这几天,就帮你好好改改这个毛病。”

周嫣然终于崩溃大哭:“杀了我!你有种杀了我!”

沈宴笑了。

那笑容让周嫣然毛骨悚然。

“死?太便宜你了。”

他站起身,对门口的保镖吩咐:“看好她,地上的玻璃,让她一块不剩的吞下去。“

身后传来周嫣然绝望地叫骂。

“你以为折磨我,江月就能活过来?”

“她的死,都是你害得!真正该受罚的是你!”

“你会梦到她的,每天每夜,直到你疯掉!”

沈宴转身,深深地看了周嫣然一眼,凄然一笑。

“没错,我才是最该受罚的人。”

周嫣然因吞食异物造成大出血,连夜送进了医院抢救。

“沈总,人被送进医院时,已经奄奄一息了,目前生死难料。”

沈宴并没太大情绪波动,淡淡“哦”了声,挂断了电话。

他正站在山腰的树林里,

眼前,是一具刚从土里挖出来的,灰白色的尸体。

尸体的面容已经模糊不清,但沈宴还是一眼认出,她就是江月。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臭味。

沈宴却仿佛没有闻到。

他走上前蹲下,伸手碰了碰她的手指。

冰凉的触感让他身子一抖。

他捂住脸,痛哭失声。

他亲手为她换上一条白色连衣裙,那是她生前最喜欢,却舍不得买的。

下葬那σσψ天,下了很大的雨。

沈宴扔了雨伞,久久凝视着墓碑上的照片,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

仿佛,这样就可以冲刷掉自己的罪孽。

葬礼后的第三天,他突然接到一通陌生的电话。

是夜场的红姐。

“江月的东西落在我们这儿了,我联系不上她,正巧扉页写了串电话号,没想到,竟是沈少您啊。”

“她总是带着这个,麻烦您见到江月后,把它物归原主。”

傍晚,东西被送到沈宴的住处。

是一个日记本。

薄薄的,沈宴捧在手上,却似乎有千斤重。

他呆呆看着日记本粉色的封皮,半晌,将它放下。

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一遍遍的洗手,直到把手洗的发白才停下。

回到桌前,他小心翼翼打开日记本。

江月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确诊了胃癌,医生说,配合化疗,至少可以再活三年。可惜,命运和我开了大大的玩笑,阿宴竟同时确诊了尿毒症。”

“阿宴换肾需要五十万。我想了一夜,如果我和他只能活一个,我希望那个人是他。算了,我不治了。”

一页页翻下去,字字万箭穿心,他疼的快喘不上气。

“夜场的工作很累,但今天拿到了小费,离15万的目标又近了一点。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