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着头，泪水和妆容糊了一脸，狼狈不堪。

“玄尘，她能做的，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她已经死了！你别再想她了，你看看我！”

她试图将自己的身体贴近他，模仿从前苗纾意的风情万种。

纪玄尘手腕一振，毫不留情地甩开了她。

力道之大，让沈灵云一屁股跌坐在地。

“我确实破了色戒。”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不是哪个女人都可以。”

◇ 第17章

他顿了顿，看着沈灵云那张错愕又绝望的脸，吐出了最残忍的判词。

“你想复刻她？可惜，灵魂无法复印。”

“苗纾意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闹剧，望向了某个空无一人的远方，那里曾有过一个鲜活的她。

“而你，”他收回视线，如视蝼蚁：“只会成为她镜子里，一个扭曲的倒影。”

“扭曲的倒影……”

沈灵云瘫坐在地上，嘴里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

那张精致的脸庞上，肌肉神经质地抽搐着，先是茫然，而后笑了。

起初是低低的闷笑，像是喉咙里卡了根刺，笑声嘶哑又难听。

接着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癫狂的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成串地滚了下来，冲开脸上狼藉的妆。

“哈哈……我真该早点杀了她！”

她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钉在纪玄尘身上，声音里是刮骨剔髓的怨毒。

“在那场大火前就该让她死得连渣都不剩！不！在三年前她踏入京市的那一刻，我就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闻言，纪玄尘那双深潭般的眸子瞬间被血色浸染。

“拖下去。”

两名一直候在不远处的黑衣保镖应声而上，一左一右架住沈灵云的手臂。

“纪玄尘！你不能这么对我！”沈灵云疯狂挣扎，指甲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纪玄尘垂眸，视线落在她那张因疯狂而扭曲的脸上。

那眼神，比看一只阴沟里的蛆虫还要冰冷。

“送她去精神病院，告诉院长，用最好的药吊着她的命。苗纾意受过的火烧之痛，蛊毒之苦，我要她千倍万倍地尝一遍。”

话语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那个不染尘俗的纪家佛子能说出的话？

“等她什么时候疯得彻底，再把所有证据交给警方。”

沈灵云的挣扎停了一瞬，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放大。

她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不是真的，要她生不如死。

“不……不！哥！救我！哥！”她凄厉地尖叫起来，目光在人群中疯狂搜寻。

沈昊脸色惨白地冲了出来，却被保镖拦住，只能隔着一段距离说：“玄尘！你冷静点！灵云只是一时糊涂！你不能这样对她！”

纪玄尘置若罔闻。

沈灵云被两个高大的男人像拖死狗一样拖走，她的笑声和哭声混在一起，变成了尖锐的诅咒，回荡在寺庙。

“苗纾意！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纪玄尘，你会后悔的！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

沈昊跟在后面，还在徒劳地喊着：“妹妹你放心！哥哥一定会救你出来……”

两兄妹狼狈的背影和那刺耳的叫声一同消失在山门之外，广场上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纪玄尘缓缓转身，面向那一众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的香客。

神情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那双眼睛里的红，却泄露了他早已崩塌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