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一笔一笔勾勒的女子面容,我心头一乱,扶着肚子跌坐在圈椅中。
冯渠背着我跟其他女人上榻,还亲自画出来夜夜欣赏。
而我身为他的发妻,曾多次求着他给我画一幅挺着孕肚的图画留作纪念时,却被无情推拒。
他说练兵一天胳膊酸胀,哪里还能提笔作画,让我不要胡闹。
原来,不是不能作画。
只是不能给我作画而已。
擦掉眼底源源不断浮出的泪珠,我把沐雨画好的图交给了府中的心腹,让他即刻送到江家。
我的哥哥是定北最大的酒商,认识许多三教九流的人。
只要人是真实存在的,如今还留在定北城。
他有的是办法挖到那人的来路。
2
事情还没彻底落定,我心头明明焦灼不已,却仍是给冯渠留了一丝余地。
我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毕竟是我爱了四年的人,是我即将出世的孩儿父亲。
平心而论,我并不想打破如今平静而美好的生活。
煎熬地等到傍晚,哥哥那边还没有消息送来,但冯渠却比平时足足早了两个时辰回府。
北邦的骚扰让整个定北城如履薄冰,身为总兵的冯渠也总是早出晚归。
看着他乌青的眼眶,我一时间不知该相信他是真的彻夜办公,还是彻夜在榻上放纵。
“夫君,你昨夜睡得好吗?”
冯渠轻笑了下,摸了摸我的手。
“我一夜没睡,快天亮了才在营帐里眯了半个时辰,昨夜抓到倒卖军资的团伙,我们审了整整一夜。”
军营纪律严明,就算我是总兵夫人也难以踏入。
成婚这四年,冯渠说不能让他为难,更不能为了我徇私,所以我一次都没去过军营。
现在他说得格外真诚,一时间难以分辨真假。
冯渠看我神色淡淡,又说道:
“我最近确实太忙了些,今日早早回来就是想陪你出府转转。”
“你不是一直想要亲手给孩子挑个长命锁么?”
“走,咱们现在就去,正好我再带你尝尝珍馐楼新出的糖醋鱼和八宝糯米饭。”
他一直记着我有孕后喜欢吃酸甜口的饭菜。
看着冯渠如此上心的模样,我又忍不住觉得自己是不是孕期太敏感了些。
他每天都会回府,白天还得在军营点卯训练,绝不可能随意离开,怎会有时间乱来。
这么想着,我好似心里也不那么淤堵了。
到了聚银楼,冯渠很有耐心地陪我挑了一枚银锁和两副银镯。
吃饭的时候,他也很是体贴,甚至帮我把鱼刺一一挑出。
就连沐雨都低声说:
“小姐,咱们可能真的误会姑爷了。”
其实,我也有些动摇。
没一会儿,冯渠被副将喊下楼,我哥哥的人也趁机上来解释。
“小姐,那画中人或许有误,姑爷身边确实有个叫林麦的勤务兵跟画中人有三分相似,但他是个汉人男子。”
听着那人的简短叙述,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能跟在夫君身边日日进入军营重地的绝不可能是女子,更不可能是外族人。
这一切都是我臆想的罢了。
事情真相大白,我跟沐雨对视一笑,把昨夜的担惊受怕当成了一场乌龙。
我也暗暗想着,等生完孩子定要好好补偿夫君,不能白让他忍这么久。
直到我用完饭,冯渠才面带愧色地从楼下上来。
“阿月,我怕是不能陪你回府了,刚刚郭副将来报,巡查使五日后要来定北城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