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看了一眼，想起两天前他跟我说的话：“等我的伤痊愈了，便带你看尽长安繁花可好？”

可惜这次战事九死一生，我也许要失信了。

这个约定，等往后有缘再见时兑现吧。】

◇ 第13章

窗外雨势愈急，顾墨卿端坐于车厢内，纹丝不动。

谢昭月的日志停在最后一页，帛书上绘着她手持野菊的模样，眉梢弯弯，似含笑意。

他凝视许久，只觉颊边微凉。

原以为是风灌入车内，待将车帘紧掩，才发觉手背已湿了一片。

顾墨卿皱紧眉，抬手用力拭去泪痕，指尖触到湿意的刹那，他猛然怔住，狼狈地垂眸看向掌心。

怎会落泪？

他自小便极少流泪，“哭泣”二字于他而言，向来遥远。

车马继续前行，车帘外雨丝斜斜，视物模糊又清明。

他忽然忆起三年前雁门关的寒夜，那女子替他包扎伤口，以雪水敷拭额间，神色郑重道：

“你不要出事，我不愿见你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