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却再也听不下去,对着私人医生道:“既然她那么想要肾,那就将她的肾摘掉,不用麻药,不用缝合。”

地下室的惨叫持续了一天。

幸允躺在血泊里,咒骂声一天比一天虚弱。

“幸砚洲,你这个畜生,明明是你害死了幸芙。”

“你瞒着你爸妈,不敢承认是你害得幸芙被拐走。”

“你收养我,只是想弥补你对幸芙的愧疚,你不敢面对她,就故意逃避,不带她回家!关我什么事?”

“该当乞丐的人是你啊,是你偷走了她的人生,却把一切都怪到我头上。”

“幸砚洲,你该死!你最该死!”

直到再无声息。

哥哥疯了。

从前最注重形象的他,变得不修边幅。

见人就问:“我妹妹走丢了,你见着她了吗?我要把她找回来!”

可全网谁不认识他这个“顶级大渣哥”,等待他的,往往只有唾骂和殴打。

他找了整整半年,还是一无所获。

他的妹妹,在十三年后,再一次在他的世界消失了。

10

夜星低垂,哥哥的手机里日复一日播放着我的视频。

屏幕里,我笑容灿烂地炫耀:“你不知道,每次快冻死饿死的时候,我就会梦到我爸妈和哥哥。”

“他们对我可好了,爸妈会送给我最喜欢的玩具,哥哥把我搂在怀里,叫我‘小宝贝’。”

他打着打火机,点燃了窗纱的一角。

火焰升起时,他朝着我的影像笑道:“妹妹,哥哥来给你赔罪了。”

大火吞噬了一切。

江启正在山区做支教时,哥哥的律师找到了他。

“幸总死前留下遗嘱,将所有财产,都留给幸芙小姐的资助基金会。”

一年后,江启将一个署有我名字的“慈善之星”奖杯放在我墓前,笑着摸了摸我的照片。

一如当年那般。

“妹妹,你的心愿,哥哥帮你达成了。”

墓碑前,一朵小雏菊在风中摇曳。

他知道,那是我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