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了一天一夜,医生才将陆衍洲从鬼门关拉了出来。
“老夫人,现在病人情绪不稳定,生命体征还有点波动,千万不要刺激他。他这个身体日后得好好调养,不然留下后遗症可能影响寿命。”
陆老夫人紧张地问道:“不就是饿了几天吗?怎么会这么危险?”
医生解释道:“如果仅仅是饿那还好,可是陆先生明显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创伤,已经伤极了根本了。千万不可以再刺激他了。”
陆老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
“衍洲,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啊?你不能糟践自己的身体啊?咱们好好活着行吗?”
陆衍洲却始终不说话,活像个行尸走肉。
直到最后陆老夫人终于放话。
“衍洲,奶奶老了,奶奶不管了。以后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你想去找苏清璃就去找她吧,只要你好好活着就行。”
陆衍洲这才缓缓转过来,那张消瘦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身体还未恢复,陆衍洲便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寻找苏清璃的路途。
14
陆衍洲站在A国陌生的街头,举目四望,皆是异国他乡的熙攘与疏离。
他先是去了苏清璃之前读的大学,可是问了一圈,也没有问到关于苏清璃的消息。
以他对苏清璃的了解,苏清璃一定会去科研机构或者大学里任职,从事她最喜欢的科研事业。
于是他开始了地毯式似的寻人行动,挨个到每个大学去寻找苏清璃的下落。
手机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记载着他这两个月来近 乎疯狂的轨迹从东部繁华的大学城,到西部辽阔的研究中心,再从北部寒冷的理工学院,一路找到南部阳光炽烈的高校聚集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
时差混乱,饮食不调,睡眠稀碎,胃部因为长期焦虑和咖啡因的过度摄入而隐隐作痛。
下巴上的胡茬也没心思打理,眼底布满了血丝,本就消瘦的身体现在瘦的像骷髅一般,好像风一吹,他就要倒了。
可是这一切都无法阻止他找到苏清璃的心。
他必须要找到她。
“苏清璃?抱歉,没听说过这位学者。”
“我们这里近期没有来自中国的访问学者注册。”
“抱歉,我不认识苏清璃。”
.......
类似的回答,他听了不下百遍。
希望一次次被点燃,又一次次被冰冷的现实浇灭。
他不敢停下来,他怕自己一旦停下来,那种痛苦就会将他彻底淹没。
清璃,你到底在哪里?
他只能用最笨拙的方法,依靠着对她仅存的了解、她对学术的热爱、她曾不经意间提过的几位国外导σσψ师的名字,她可能感兴趣的研究领域,一条条线索一条线索地去排查。
他睡过机场冰冷的座椅,也在颠簸的巴士上彻夜难眠。他啃着干涩的三明治,对着电脑屏幕一遍遍筛选着各个大学和研究所的教职工名单、访问学者名录、甚至是近期学术会议的参会者名单。
钱包里还放着他们的合影,照片上的她笑靥如花,依偎在他身边。而如今,他只能靠着这张照片,在茫茫人海里搜寻一个渺茫的可能。
有时在校园里看到某个背影相似的亚裔女性,他的心都会猛地一跳,几乎要冲上前去,却又在对方转身露出陌生面容的瞬间,跌回冰冷的谷底。
直到那一天,他来到一座不起眼的小城,一所不为大众所知的大学里,他几乎已经不抱希望,只是机械地完成着“排查”任务。
他走进略显陈旧的学院大楼,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