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陆徜倚着书桌站着,眉头仍旧紧皱,似在强忍什么。
明舒此时方察觉他的脸『色』很差病态的苍,强撑的毫无精神的眸,细汗遍布的额头……
“你先坐下。”她扶他坐到椅上,听到他口鼻呼吸的音,“是不是昨晚受的伤?”
昨晚最后那段距离,是他抱着她侧摔着地,还砸碎了供桌,那度虽不致命,但受伤不可避免。她刚才任『性』的举动,怕是牵到他的伤处。
缓了片刻,陆徜觉得胸口与背上的痛楚得到缓解,才道:“我没,一点小伤,过些时日就好。”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我让他们再装碗粥来,你喝一点吧。”
明舒想抽回手,奈他握得紧,便点头道:“也好,一起。”
她也没见陆徜吃过东西。
陆徜唤来轻摇,让收拾了地面,再去端粥。明舒又在他身边坐下,暂时心神从案卷上收回,看着陆徜吩咐完一切,方道:“从禅台摔下,你说是小伤;替三殿下站上禅台,你说是小……你一个人替我扛走这许多,我……谢谢你。”
“你不怪我擅自你带进京城就好。”陆徜道。
“那种情势之下,你若不带我赴京,今日这世上哪还有简明舒这个人?”明舒想起这段时日发生的,桩桩件件宛如昨日,她起身道,“救命之恩,我无为报,陆大人,请受明舒一拜……”
陆徜当即攥住她,眼现三分愠『色』:“你这是做什么?”
他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与她纠缠这些,但她……
不是少尹大人,就是陆大人,现在还要拜他……
“明舒,你随我进京的时日虽说不,但在你心底,真就只剩恩情二字?”
明舒没能拜下去,也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她只是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人,连一个称呼,她都得斟酌再三才能口。
他们不是兄妹,她叫阿兄不妥,他们也不是从前的陆徜与简明舒,那“陆哥哥”,她再唤不口,至于名字……那多少透着与众不同的亲昵,她更不可能直呼其名。
除了一“大人”,她也不知能怎么唤他,就像他这个问题。
她没有答案,并且,不想思考。
轻摇的现,打破明舒的沉默,她绕桌子,接下轻摇送来的两碗粥放到桌上,只淡淡道:“喝粥吧。”
陆徜没再追问,与她一道用粥。
没人再开口,两人都像完成任务般食不知味地喝了大半碗,来安忽然在屋外探头探脑,想进屋又不敢进来的徘徊着。
“不叫进来问问?”明舒知道这是来找陆徜的。
“不用了,定是魏叔派人来找我的。”
一个下午,来安都已来了五趟了,陆徜当然知道怎么回,不过他交代过不许任人打挠他和明舒,因而来安不敢进来。
明舒吃得差不多,碗推开,又把散『乱』的卷宗收拾归整到一起,问他:“你可撑得住?”
“你都撑得住,我又有不可?”陆徜反问。
“那走吧。”明舒起身。
“去哪?”
“我陪你去见魏叔,把盂兰法的了结一下。”明舒道。毕竟没人比她更清楚唐离的计划,况且唐离设下这一局,也牵连到周秀清,与简家案子亦有关系,她无论如都要去。
黑时分又下起雨来,雨夜中亮起的灯火,不止照亮了湿滑的路,也照针『毛』般斜落的雨丝。陆徜与明舒二人各撑了把伞往外走去,明舒走得急,连路上的水洼也不愿避,一脚踏过,陆徜跟在她身后,瞧着她裹在雨丝中的背景。
她不喜欢撑伞,总嫌伞沉,先前每逢下雨但凡他在侧时,她就爱躲进他的伞下,带着她的小小任『性』,笑着赖定不走。虽然是任『性』,但她只在他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