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没动。

车身撞在他身上撞出一声钝响，世界被按了暂停键。

谢清时倒在了血泊里。

等他再睁眼时，是白顶灯，消毒水气味刺得人脑仁发涨。

谢清时浑身都格外地疼，原来车祸这么痛，那上辈子小宝该多疼。

护士低头换针，问他有没有家属。

谢清时的思绪被打断，他盯着门口，没说话。

谢清时以为她会来。

因为以前，他篮球赛扭过脚，她骂他“笨”，但还是蹲在地上给他贴药；

他工作第一年加班到胃疼，她半夜给他煮粥，烫得自己手背一片红；

他到海边考察吹了风，回来发烧，她把被子铺得整整齐齐，边念叨边喂药。

他的记忆太会骗人了，把她的温柔剪成片段反复播，让人以为理所应当。

可惜这一回，只有护士按铃、医生签字。

自己的手机屏幕一亮一灭，唯独没有她。

谢清时笑了一声，笑自己天真。

可下午，他还是利落地拔了针，签了知情书，拄着拐离开医院。

他按响别墅门铃，努力站直。

门开了。

南挽宁站在门内，神色如常。

“我出了车祸。”

他声音不稳，却还是尽量平静，

“你说过，只要我也被撞一次，你就原谅我。小宝，现在原谅我好不好？”

她看着他，像看一个已与她无关的人，安静地笑了一下：

“我骗你的。”

他怔住。

“你不觉得很公平吗？”南挽宁语气平和，“你骗我一次又一次，我学你一次，也不过分。至于原谅，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的。”

“小宝.......”他向前一步，疼痛拉扯着神经，“我知道我欠的不是一场车祸。我欠的是每一次把你推开，每一句不该说的话。我承认我错得离谱，我真的知道错了。”

南挽宁嗤笑一声，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知道错了有什么用？时间会倒流吗？”

“既然你已经出了一次车祸，那我们就一笔勾销吧，谢清时你别再来找我了。”

南挽宁冷漠地像是看陌生人。

谢清时无言，只能苦笑：“小宝，我们青梅竹马两辈子，不该这样结束。”

“结束不结束，你说了不算。”她把门往里带，“你回去吧。”

门快合上的一瞬，他像抓住最后一根绳子，哑声道：“那你告诉我，我还有什么办法？”

“没有。什么办法都没有。”她说。

门关得严丝合缝，像是他们俩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

手机在寂静里震动。

谢清时盯了两秒还是接起了。

“谢总！”秘书的声音格外急促，

“董事会催了好几轮。您必须尽快回国。”

“‘慕时’要开放一个冬季线核心供应的联合标，许多世家和我们一起竞争，包括沈家，您知道这单对集团意味着什么，必须拿下。对方只给了十天。”

他把背靠在走廊的墙上，沉沉呼出一口气，压着胸口的疼：

“安排私人飞机飞机，我现在就出发。”

第16章 16

下午两点，谢氏紧急召开了会议

“清时，外面都在传，嫂子真的和沈砚知在一起了啊？”

程闻昭把手机递过去，手机屏幕上是沈家的声明。

谢清时没看，手指按住屏幕推回去：“开会。”

程闻昭咳了一声，还是没忍住：“我就确认一下，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