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她,瞳孔涣散:“这究竟比你跳崖时疼多少?”

她猛地抽手,下一刻却被他扣住脖颈。

“杀了我吧,窈窈。”

谢方白咬住她耳垂:“否则我爬也会爬去朝堂,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你抢回来。”

令窈猛地挣开,反手一记耳光甩在他脸上!

“这一巴掌,是替水牢里的我打的。”她喘着气站起来。

“我留你性命,是为了让你日日看着,当年那个爱你的令窈已经不在了。”

谢方白跪在榻上,突然低笑起来,笑着笑着吐出一口血。

“好......”他抹去唇边血迹,眼中疯戾化作执念。

“那就看看,是谢承序的龙椅硬,还是我的骨头硬。”

令婉仪死的那日,京城下了场暴雨。

她的尸体被发现在丞相府密室里,七窍流血,浑身溃烂,死状凄惨可怖。

她给令窈下了同生蛊,本该让令窈同归于尽。

可站在廊下看雨的令窈,连半分不适都没有。

谢承序蹙眉:

“我去让太医再给你检查一下身子。”

话未说完,远处谢方白呕出一口黑血,整个人跪倒在台阶下。

他浑身湿透,单薄的衣衫贴在身上,露出皮肤上纵横交错的鞭痕。

令窈指尖一颤。

谢方白低笑,他抬眼看向令窈:“这样窈窈就不会有事了。”

蛊毒转移,功效会减弱,但也会让他痛不欲生。

但他浑不在意,毕竟他是那个日日去地牢尝酷刑的人。她声音发抖:“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吗?”

“不会。”谢方白咳嗽着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窈窈,我去善堂施药了......”

他走得极慢,像是随时会倒下。可第二日,他依旧准时出现在善堂,带着满身新添的伤,亲自为流民包扎。

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曾经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如今跪在泥地里给乞丐包扎。

“令大小姐......”老乞丐颤巍巍地问,“她还好吗?”

谢方白动作一顿,突然红了眼眶:“她很好。”

夜里,他又把自己关进水牢。盐水浸泡着伤口,疼得他眼前发黑,却抵不过心口的痛。

“不够......”他咬着布条防止自己昏过去,“肯定还不及她当年万分之一的痛......”

侍卫看不下去,偷偷去禀告令窈。

她站在水牢外,听着里面压抑的闷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令窈终究是心软了。

她命人封了水牢,将谢方白锁在东宫偏殿,派太医日日盯着。

“再让我发现你自伤,”她冷着脸将药碗搁在案上,“我就让谢承序把你发配边疆。”

谢方白仰头喝尽苦药,眼睛却一直盯着她:“你心疼我。”

令窈猛地抽回袖子:“我是怕你死了,蛊毒反噬到我身上。”

她这话说得委婉,实际上,她只是在还他给的心头血。

但显然谢方白没有意识到真相。

19

暗卫跪在榻前,汇报着近日朝中动向。

“陛下已下旨,三日后携皇后去皇陵祭祖。”

谢方白把玩着匕首,漫不经心地问:“他们到了吗?”

“已埋伏在皇陵。”

谢方白唇角勾起一抹乖戾的笑。

他要这江山。

不是为了权势,不是为了复仇。

只是因为她本该是他的妻。是谢承序抢走的。

既然她才是真正的皇后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