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千年的古都,曾经全国各地的达官贵人聚集的地方。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孙富贵说着,一把大开马车车帘,让风吹进来。

这味道,俞荷一下闻不住了,也从车里出来,坐在车架上,两小腿自由的随着马车晃来晃去。

“阿爹,阿叔,这城门好高!”正城门口写着三个繁体字达州城。

闻达于诸侯的达,到达的达。

俞荷念,俞有地点头,繁华了上千年的故都,也是现在大周朝与周边各国通商的中心地。

哇!快看,有外国人,一个红头发扎小辫儿络腮胡的外国人!

俞荷突然一笑,就觉得挺亲切。

骆驼,真是驼铃,她在城门外听到的真是驼铃声。

一双眼睛应接不暇,尤其进了城门,过了护城河,四通八达的马路不知道终点在哪里,让人心里渐渐的生出几分敬畏和害怕来。

“我赶了好远的路,才到这里。”俞有钱像个诗人,乖乖走在俞有地身边,感叹道。

“哇,我也赶了,好远的路啊!”俞荷跟着说,伸出两只小手做拥抱状。

俞有钱失笑,反驳道:“你那是睡了一路。”

“你说得对!”心情好,你的箭射过来我不接,算你赢。

三个人和牵着马车的孙富贵,朝贡院附近来。

“客官,住店吗?我们金榜题名店里住的都是今年的考生,上房一天五百文,提供一日三餐热水,还有一个跑腿的小厮老哥,一看你们就是一家人,四个人住一天一间房也300文,有热水和一菜一汤包括一日三餐。”

俞有钱嫌贵,一天300文,他们要住十天就是三两多,没必要花这么多的钱。

“别,别走啊,我们还有四个人一间的下等房子,什么都不包,一天只要100文。”

最后俞有地四个被这个黄掌柜,带到距离贡院三里地的西坊。

这边都是客栈,住的多数是南来北往的客商,互相都不认识,说着自己的方言,相对而言气氛轻松些。

穿过客栈,后院一间间低矮的黄土房,只有一门一小窗,半间房一张大炕,住十个人都没问题。

地上炕上一干二净。

俞有地登记了一间。

门口斜斜的睡着一个瓦罐,黄掌柜说可以打热水用外面门口的石槽洗漱。

俞有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和孙富贵去找和他互相结保的另外四个人,请廪生写把据一次五两,由他找保人互结又花了三两。

好在赶考的人都知道往贡院附近找,俞有地顺利找到了另外四个人,两个和他一样考了几次没考中的,两个是意气奋发的青年童生。

见面寒暄几句,老生自带颓势,新生强忍自豪,相互约定明天在贡院门口集合。

留在客栈的俞荷和俞有钱对着土炕,一声接一声的叹气。

“我以前不理解大哥,现在感觉自己好像有点生在福中不知福。

科举重担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他就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当家人。

……一家子的压力都有他扛,大哥就是大哥。”

“同。”

“考什么试,家里待着种地,也挺好。”这一路累死累活,三百六十五天读书,想想都累死了。

“同。”

“一路走到省城都要脱层皮,再别说考试了,我脑子现在嗡嗡做响,记下的都忘光了。”

“同。”

“俞荷,我跟你说话呢,再不好好说话,明天不让你穿龙龙的新衣裳。”

“我说我赞同,你说的对。你说,我小小年纪不学好非要自找苦吃,更是奇了怪了,我吃苦吃的还挺高兴!我愿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