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仍旧在耳边絮叨。

“医生说先生的肺炎很严重，必须要按时吃药。”

“什么肺炎？”

张妈被程芷星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开口。

“前天我按照您说的，将先生从地下室放出来，先生浑身湿透，还发了高烧，医生说是肺部感染。”

张妈看着程芷星越来越黑的脸色，硬生生将最后一句“如果再晚点，可能有生命危险”吞了回去。

程芷星掏出手机给秦筠打电话。

回应她的却始终是同一个冰冷的机械女声。

她心中烦躁，将手机重重砸在地板上。

电话铃声在这时突然炸开。

“芷星。”

那头是程母哽咽的声音。

“你来一趟殡仪馆。”

8

“时间到了。”

程芷星向保镖挥了挥手。

随即，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被带了过来。

“程芷星，你这个疯子，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周润清已经被折磨的没了人样，嘴里的咒骂声不断，和之前光鲜跋扈的阔少爷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整整一年了，自从程芷星查出他在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每天中午十二点都要让他在我的遗像前跪足十个小时。

周润清的双膝早已红肿溃烂，无法伸展。

“王八蛋，你忘了我小时候救过你的命了？你就应该和那个贱人一起去死。”

“你以为自己伤害了阿筠，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

程芷星起身，强大的压迫感让周润清瞬间噤声。

“要不是他的肺在你身体里，你早就死上一百遍了。”

“哈哈哈。”

周润清大笑。

“程芷星，该死一百遍的人是你吧。”

“你心知肚明，你才是那个伤秦筠最深的人。”

程芷星身体紧绷，紧握的指节泛白。

在门口站着的李秘书头皮发麻，最后仍旧鼓着勇气进去。

“老板，还是没有消息。”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头几乎要埋进地里。

半晌，疲惫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接着找。”

“是。”

除了这个字外，李秘书不敢再多说半句。

一年前，老板明明亲眼看到了丈夫的尸体，却仍旧不信他已经去世。

不断增派人手满世界寻找。

出门前，李秘书回头望了一眼。

那个让商界胆寒的女人此刻竟充斥着无助。

程芷星抬头，目光幽深而坚定，跨过山川大海和云霭雾气看向我。

“阿筠，我知道你还活着。”

9

又一次从梦中惊醒，我浑身湿透。

摸索着开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整整一年了，过去的那些人却始终像梦魇一样缠着我。

一年前，程母送我离开。

为了让程芷星彻底死心，帮我伪造了一场车祸，用假死脱身。

这一年，我拿着程家给的“补偿金”在法国生活，尝试学习新的语言、交新的朋友，还继续了我八年前因为意外留在程家而被迫放弃的研究生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