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望去,方雨珊挣扎着从变形的车门里爬出来,伸长手臂指着我的方向,嘴巴张张合合。陆远超趴在方向盘上,平日温和的轮廓在阳光下扭曲成狰狞的模样。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快点,我赶时间。”
7
看着后视镜里的那团混乱已经缩成模糊的影子,我的心逐渐平静。
到达机场,收到王老师发来的信息:“威廉教授已经在那边等你了,加油。”指尖划过屏幕上的“加油”二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我回头望了一眼熟悉的城市,毅然登上飞机。
国外的生活忙碌而充实。
我在舞蹈室挥洒汗水,在课堂上汲取知识。
偶尔深夜练功回来,手机里会躺着父母的信息。说方雨珊又病了,整夜抱着枕头哭。说陆远超总在念叨我,时不时的对着我照片发呆。
我心中丝毫没有波澜,只是淡淡回复“知道了”,然后继续自己的生活。
半年后,母亲给我打了一通电话,声音吞吞吐吐,
“雨晴,雨珊……雨珊和陆远超订婚了。”
“嗯。”我的声音没有起伏。
“今天在订婚宴上雨珊哭得很厉害,她说对不起你,你……你是姐姐,能不能劝劝她……”
母亲的语气有点羞赧,听得出来,她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强人所难。
“妈,”我对着镜子系好舞鞋的缎带,“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雨晴,可她毕竟是你妹妹,血浓于水……”,母亲的呼吸声变得沉重。
“她选择的路,该自己走。”我没有让她说下去。
“我就知道姐姐不会原谅我!她就是见不得我幸福!”话那头突然传来方雨珊尖锐的哭喊。
母亲赶紧挂断电话,似乎是怕我听见,也似乎忙着去安抚方雨珊。
我笑着摇了摇头,那些人和事,早已与我无关。
在一次国际舞蹈交流会上,我遇到了徐砚廷。
他是一名建筑设计师,温润儒雅,来交流会寻找灵感。
人群渐渐散去后,他缓步走到后台入口,伸出手,“方小姐,你很优秀。”
眼睛里没有丝毫的轻浮打量,只有对“我本身”的尊重与欣赏。
我们成为朋友。
他会用建筑学的知识诠释我的舞蹈,会记得我练舞后爱喝温柠檬蜂蜜水,会在我拿到博士学位时,捧着向日葵说:“你站在舞台上的样子,比阳光还耀眼。”
我们的爱情没有惊心动魄,只有细水长流。
一年后,我们在朋友的见证下迈入婚姻殿堂。次年,我生下一对龙凤胎,为家里添了满室生机。
徐砚廷把我们娘仨宠成了小公主和小王子,日子像被温水慢慢浸润的茶,醇厚绵长。
那些曾被背叛撕裂的过往,终究在幸福里被熨帖成了平整温暖的模样。
8
十年后,因为一场重要的舞蹈巡演,我带着家人回国。
机场大厅里,父母早早在那里等候,穹顶光线下,他们身影有些佝偻。
看到我出来,他们瞬间红了眼眶,笨拙地抚摸着外孙的发顶,哽咽着说不出话。
转身的刹那,被一个人突然撞得踉跄后退,抬头才看清是陆远超。
他比十年前苍老许多,鬓角有了白发,身形消瘦。
“雨晴,你终于回来了。”他的声音沙哑,眼神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悔恨。
徐砚廷本能地将我护在身后,态度礼貌又疏离,“先生,请问您是?”
“我是她……”陆远超的喉结剧烈滚动,声音哽咽,“我是她的朋友。”
我平静地看着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