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浓郁的烟雾毫无征兆地从院子的几个角落同时弥漫开来。

“咳咳咳!”

“什么东西!”

“是迷烟!闭气!快闭气!”

惊呼声、剧烈的咳嗽声再次响起。

这烟雾不仅进一步剥夺了所有人的视线,显然还有强烈的刺激性甚至迷幻效果。

混乱达到了顶点。

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

我感觉到一个人来到了我的身边。

她轻轻按了按我未受伤的肩膀,是一个无声的安抚。

熟练地在我双臂断口的上方用力扎上了止血带,

剧烈的缩紧痛让我闷哼一声,几乎彻底晕厥,但同时也减缓了血液流失的速度。

秦薇将我整个人从血泊中捞起,稳稳地抱了起来。

我靠在一个冰冷却莫名让人安心的怀抱里,鼻尖萦绕着一丝极淡的、与周围烟雾截然不同的冷冽清香。

黑暗和烟雾完美地遮蔽了我们。

我最后模糊地听到的,是霍临野在烟雾中惊怒交加的吼声,带着被算计的愤怒和一丝……或许是我听错了的、恐慌的疑问,

“是谁!到底是谁!沈知意!沈知意你在哪!”

他的声音,最终被浓郁的烟雾和越来越远的混乱声彻底吞没。

抱着我的人没有丝毫停留。

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最后的感觉,是夜风拂过脸颊的微凉。

以及,终于离开的……解脱。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艰难地掀开眼皮。

入眼的不再是霍家别墅那奢华却令人窒息的天花板,而是一片素净的白,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一种……安神的檀香。

我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身上的血污早已被清理干净,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

双臂断口处被专业地包扎着,虽然依旧疼痛,却不再是那种撕裂一切的灼痛,而是被药物缓和后的钝痛。

右眼的纱布也换过了,清爽了许多。

房间很安静,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身影逆着光走进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从容的嗒嗒声。

秦薇走到床边,俯身看我,一张美得极具攻击性的脸映入我仅剩的左眼。

眉眼精致,红唇潋滟,眼神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慵懒和冰冷。

是那种能让人一眼惊艳,却又不敢轻易靠近的美。

“醒了?”

她开口,嗓音依旧是我昏迷前听到的那般清媚入骨,

“感觉怎么样?麻药劲应该快过了,疼的话就说,别硬扛。”

“十年前就说了,霍临野不是良配,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要不是你是我学生,我早就把你的恋爱脑扭下来当球踢!”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她似乎早就料到,拿起旁边桌上的水杯,插好吸管,小心地递到我嘴边。

微凉的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我勉强发出一点气音,

“……谢了。”

“跟我还客气?”

她挑眉,放下水杯,随意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双腿交叠,姿态优雅又带着几分匪气,

“要不是收到你那条金盆洗手的讯号,又恰好截获了点城南帮那帮杂碎不安分的消息,我还真赶不上这出好戏。”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昨夜那场血腥的屠杀和惊心动魄的救援,不过是随手处理的一件小事。

“霍临野……”

我哑声问出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