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黎辉,你……你在说什么?”我拿起文件,双手颤抖,上面罗列的每一笔账目,都清晰地指向我,签名也是我的笔迹。

“不可能!这不是我做的!”我猛地站起来,几乎尖叫。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我,那张我爱了整整八年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证据确凿。”他吐出四个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砸碎了我的世界。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

我绝望地看着黎辉,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一丝不忍。

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就在我被戴上手铐的那一刻,我看见了站在黎辉身后的白芷。

他的初恋,那个永远一副柔弱无辜模样的女人。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胜利的弧度。

那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入狱初期,我像一头困兽,疯狂地撞击着牢笼,嘶吼着我的冤屈。换来的,只有无情的镇压和更深的绝望。

监舍里的“老人”看我曾经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变着法地欺负我。抢我的饭,撕我的书,半夜往我被子上泼冷水。

我没有哭,也没有求饶。

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一次,那个最嚣张的“大姐大”又来抢我刚领到的馒头。我没有反抗,任由她抢走。

第二天,她浑身起了红疹,痒得在地上打滚,被紧急送去了医务室。

没有人知道,我对她用来擦脸的劣质雪花膏过敏这件事记得一清二楚,并在前一天晚上,趁着所有人熟睡,将她过敏源的粉末悄悄撒了进去。

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来招惹我。

她们开始怕我。

因为我够狠,也够安静。

一个安静的敌人,远比一个叫嚣的敌人更可怕。

我开始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我用狱中微薄的劳动报酬,贿赂管图书室的狱警,换来一本本法律和商业策略相关的书籍。

白天,我是麻木劳作的9527号囚犯。

夜晚,当所有人陷入沉睡,我借着走廊透进来的微弱光线,贪婪地啃食着那些知识。

每一个法律条文,每一个商业案例,都成了我复仇计划的基石。

我竖起耳朵,听狱警们闲聊时提到的外界信息,听新来的狱友讲述外面的世界。

“听说黎氏集团最近拿下了城南那块地,黎总真是年轻有为啊。”

“可不是嘛,还有他那个女朋友,叫白芷的,天天上新闻,不是做慈善就是参加晚宴,风光得很。”

这些话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进我的心脏。

越痛,我的头脑就越清醒。

我28岁的生日,是在狱中度过的。

没有蛋糕,没有祝福。我的父母,在我入狱后就和我断绝了关系,他们以我为耻。曾经的朋友,也早已作鸟兽散。

那天,唯一不变的,是探监通知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

黎辉。

他用这种方式提醒我,我如今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我在日记本的背面,用指甲刻下几个字。

“黎辉,白芷,血债血偿。”

那天下午,狱里的心理医生第一次找到了我。

李医生,一个看起来温和无害的中年男人。

他坐在我对面,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问我是否适应,是否需要帮助。

他只是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推了推眼镜,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