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贺知书猛地抬头,酒瓶“哐当”砸在茶几上,酒液溅了一地。

他死死盯着张姨,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她真的这么说?”

张姨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却还是硬着头皮点头。

“是......”

“我当时在切菜,听得清清楚楚。林小姐说完,夫人就靠在墙上,脸色白得像纸,手都在抖。没过多久,就听见楼梯那边传来尖叫,再后来......您就把夫人赶出去了。”

贺知书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过。

他想起那天许清欢苍白的脸,想起她挣扎着说“是林照棠自己踩空了”,想起她赤着脚摔在雪地里的模样。

原来不是许清欢失控,是林照棠故意刺激她!

是他,是他亲手把许清欢推向了雪地,推向了那个不知去向的夜晚!

“骗子......都是骗子!”

他突然抓起茶几上的空酒瓶,狠狠砸在地上。

瓷瓶碎裂的声音刺耳,碎片溅得满地都是。

张姨吓得往后退了退,却见贺知书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肩膀剧烈颤抖。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绝望。

“清欢......我错了......”

“我不该不信你......不该让你一个人在雪地里走......你回来好不好......”

就在这时,林照棠端着一杯蜂蜜水走进来,看到满地狼藉和贺知书的模样,立刻露出惊慌的神色。

“知书,怎么了?是不是张姨说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贺知书猛地抬头,眼神里的痛苦瞬间变成冰冷的怒意,死死盯着林照棠。

“是你!是你跟清欢说那些话的对不对?你故意刺激她,故意让她失控!”

林照棠的脸色瞬间白了,眼神慌乱地躲闪。

“我没有......知书,你别听张姨胡说,她肯定是看错了......”

贺知书冷笑,站起身时踉跄了一下,却还是一步步逼近林照棠。

“看错了?”

“张姨在贺家做三十年,是看着我从小长大的,她会撒谎吗?倒是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你说清欢推你,说清欢容不下你的孩子,全都是假的!”

林照棠被他逼得退到墙角,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抓着贺知书的胳膊撒娇。

“知书,我真的没有......我只是太爱你了,我怕失去你......”

贺知书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厌恶。

“别碰我!”

“我现在看见你就觉得恶心!如果清欢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说完,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往外冲。

“清欢,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和笑笑!”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找到你的!然后求你面原谅我!”

10

而另一边,许清欢睁开眼时,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湿意。

陌生的天花板泛着冷白的光,鼻尖却萦绕着熟悉的雪松香气。

那是谢淮声少年时常用的洗衣液味道,多年未闻,竟还能一下勾动记忆。

她动了动手指,手腕上的纱布柔软得不像医院的风格,裹得松紧刚好,连指尖都暖着。

床边传来轻微的响动,她转头,撞进谢淮声的眼睛里。

他坐在床沿,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衬衫袖口卷到小臂,眼底的红血丝像没化开的墨,死死锁着她的目光,带着一种恐慌的执着,仿佛她再眨下眼就会消失。

许清欢的呼吸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