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书眼神一变，下意识拢了拢西装，语气却硬了几分。

“我是去处理笑笑的后事相关，你别胡思乱想。我心里只有你和这个家。”

许清欢突然笑出声，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掉。

“心里有我？”

“你抱着她安慰的时候，给她买耳钉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在这饿了一天一夜？怎么没想过笑笑躺在停尸间里！”

“明明那个时候如果发现的早，你可以救笑笑的！”

许清欢指着门口，声音陡然拔高。

“贺知书，你滚！带着你的愧疚和你的‘宠爱’，滚出我的视线！”

贺知书被她吼得心头火起，却又压着脾气，上前想拉她。

“清欢，别闹了，我们好好谈谈......”

许清欢猛地后退，抓起桌上的相框砸过去。

那是他们结婚七周年的合照，玻璃碎了一地。

“谈？”

“没什么好谈的！你不是想锁着我吗？那就锁一辈子！但你记住，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绝不会让你和林照棠好过！”

贺知书看着地上的碎玻璃，脸色彻底沉下来，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烦躁，有不耐，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他没再上前，只是转身摔门而去，临走前留下一句。

“你好好反省！张姨，看好太太，别让她出事。”

卧室里重新恢复寂静，许清欢缓缓蹲下身，捡起碎片中笑笑的照片，指尖轻轻拂过女儿的笑脸，眼泪无声地砸在玻璃碴上。

而楼下，贺知书掏出手机，给林照棠发了条信息。

“别担心，我会处理好她，你好好养身体。”

4

贺知书离开家，没开多久就拐进了医院附近的公寓。

这里是他半年前给林照棠租的，从第一次见面时，林照棠穿着白裙递文件的模样，就像根细刺扎进了他心里。

推开门时，林照棠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听见动静立刻回头，脸上没了在医院的委屈，只剩温顺的笑。

“你来了？我炖了汤，刚温好。”

她走过来想帮他解西装，指尖却被贺知书轻轻避开。

贺知书扯了扯领带，坐在沙发上，语气带着几分疲惫。

“你也快坐着吧”

“她还在闹，一天没吃东西。”

林照棠端着汤走过来，坐在他身边，声音软得像羽毛。

“清欢姐只是一时想不开，你别跟她置气。其实我都懂，你心里一直有她，我不介意的。”

她垂着眼，眼底却闪过一丝得意。

半年前她故意在酒局上喝醉，让贺知书送她回家，再到后来故意透露“懂他的辛苦”，这个男人果然没撑多久就沦陷了。

贺知书捏着眉心，没接话。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错了，可许清欢的温柔像温水，林照棠的热烈却像火焰，他总忍不住想靠近那点刺激，却又不敢彻底推开家里的温暖。

“记住，别让她知道我们的事，尤其是现在笑笑没了，不能再刺激她。”

林照棠乖巧点头，刚要再说些什么，贺知书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着“张姨”两个字。

他接起的瞬间，保姆慌乱的声音砸过来。

“先生！不好了！太太她......她在浴室割腕了！我已经叫了救护车，现在往中心医院送！”

贺知书猛地站起来，抓起西装就要往外冲。

“我马上到！”

林照棠突然尖叫一声，身体直直往地上摔去，手腕狠狠磕在茶几角，瞬间红了一片。

“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