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枝筠以为是其他人还没到。

结果太监给她领到太后的书房。

她有些好奇的打量四周。

太后听到动静，从佛经中抬起头来。

手边却放在几个已经喝空的酒壶。

“不用奇怪，我原本就只请了你一人，就是在宫中太冷清，想跟你说说话。”

说着她免了江枝筠的礼，给她赐了坐。

“不用拘谨，涉川是我阿姐的孩子，放在平常人家，你叫我一句姨母也是当得的。”

江枝筠顺着她的话唤了一声：“姨母。”

太后笑着点了点头。

她瞧着年纪与皇上相仿，不过三十出头。

脸上淡淡的，眼底却总像拢着一层忧郁的雾霾。

“瞧你的肚子，怕是有七个月了吧？”

江枝筠点点头：“过了这个月就刚好八月整了。”

太后看江枝筠的眼，莫名带上些慈祥。

“听下人报，大殿上卫应止相拥军功换你回到他的身边，你毅然回绝了。”

江枝筠绞着手帕，不知如何回答。

心中却想，礼了这么久，终于要给她下马威看了。

可太后只拍拍她的手，声音温和。

“别紧张，我又不是来问你的罪的。”

江枝筠还有些呆愣，就听到太后继续说.

“我阿姐十六岁入王府，与先皇感情甚好，先皇登基后，她被封后，不久后生下涉川，两人一辈子没红过脸。”

“两人的孩子没有被逼着继承皇位，而是被允许做任何事。”

“是不是很美好，和那些帝王薄情的话本不一样？”

江枝筠不明白太后为什么会突然聊起这事，只配合着点点头。

太后接着说。

“我从前也觉得美好，直到我姐去世，我被当做维固后位的工具推进宫中，入宫不过两年，先皇去世。”

“没有人在意，我原本是可以嫁给自己心爱的人。”

江枝筠终于明白太后身上那种总像和人隔着一层纱霾疏离是为何了。

“所以当年涉川为你进宫求我，说他可以不要富贵荣华，只要你时，我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跪在我的父母面前一遍遍的磕头。”

“我想，当年要是也有人为我动过哪怕一丝恻隐之心也好，这样我就不用再无望的后宫蹉跎我的一生。”

太后说着，又仰头喝下一杯。

江枝筠知道从古至今，无数被困深宫后院的女人大多身不由己。

或成为权利的工具，或成为帝王权利的牺牲品。

她转过身，打心底劝慰太后。

“人总不能被困死，我幼时因为身体羸弱，养在府中十余年。”

“发现戏文、话本可以让我短暂的过一遍别人的人生，体验不一样的人生故事和选择，身体已经被束缚，就让心挣脱束缚。”

太后露出第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嘴上打趣道。

“向来以贤良出名的太师府独女，竟敢劝太后看禁书。”

她顿了顿又说。

第15章

“我给你我的令牌，孩子出生后多进宫陪陪我，下次见我给我也带上几本。”

江枝筠闻言笑着点点头。

随后，太后摆摆手。

“行了，你回去吧，这么冷得天涉川那个愣小子要在外头冻坏了。”

江枝筠有些惊诧，而后行礼告退。

刚出太后宫门，果然瞧见萧涉川站在立于宫墙长廊之下。

黑金大氅上的刺绣精妙绝伦，衬得整个人贵气逼人。

刚见到江枝筠，他便迎上来，将怀中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