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诓他做什么奇怪的事,才特意亲自跑了一趟,现下可以放心地走了。
百里浔舟失落地垂首。
眼瞅着封眠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褚景淇简直痛心疾首。他几步窜到百里浔舟面前,叉着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小百里!你能不能拿出一点身为‘正宫’的气势来?!”
百里浔舟被他一嗓子吼得头疼,揉了揉额角,然后便沾了满手绿泥,无语地转身去净面,并打断他即将长篇大论展开的“傅辞偃威胁论”。
“别嚷了……”搞错对象了啊九哥。
百里浔舟不得不将自己与封眠目前的表面夫妻关系讲与褚景淇听,连带着最初他几次三番提及和离的事都和盘托出。
褚景淇惊得差点跳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打了个磕巴问:“那你现在是想怎么办?”
百里浔舟用沾水的巾帕擦净了面上的绿泥,露出白净漂亮的一张脸来,眉宇锐利飞扬,“自然是先寻个合适的时机,清楚楚地告诉她我的心意。至于她接受与否,暂且也不重要。眼下最要紧的,是不能让她再觉得我仍想与她和离。”
“否则不管我做什么,她怕是都不会想歪。”
褚景淇听罢,长长地“唉”了一声,抬手重重拍了拍百里浔舟的肩膀,语气里充满了同情和一丝幸灾乐祸:“搞了半天,都是你自己挖的坑,现在得一铲子一铲子往回填喽!”
第83章
云中郡城南,一座空荡的馆舍内,工匠们正往来忙碌着。
“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建书馆?”封辞偃与封眠站在屋檐下,看着馆舍内逐渐搭出雏形的一层层书架。
“也不算是突然想起吧,其实初来几日我便发现了,北地从军投戎的孩子,远多于读书科举。”
“北地苦寒,文风向来不及江南鼎盛。自古以来,便有南北文人相轻。况且北地动乱频仍,刀枪剑戟拿在手上,许才是他们感到安心的关键。你指望几处书馆,便能让北地的孩子们多去科举吗?”
“读书是为了明理,不止是为了科举啊。便是大将军也多要学些兵法,哪有那么多用兵如神的天纵奇才?我多设几处书馆,让北地的孩子有书可读,有师可从,日后无论从文从武,脚下根基总是稳的。”
封眠负手看向封辞偃,狡黠地勾勾唇角:“你与父亲行军作战时,读军报也需会识字呀。”
封辞偃失笑,颔首道:“受教了,郡主殿下。是我狭隘了。”
正说着,槐花抱着几册账本匆匆从外头走进来,额上沁着细汗。她将账本递给雾柳,又跟封眠汇报了一番作坊近况,准备告辞时,羡慕的目光终于不再掩饰地溜到了初具规模的书馆上。
“这么大的房子,以后都要拿来装书吗?”
“是啊。”
“真好啊,这么多书!”她有些失落遗憾地低下头,“我如今学字用的书,还是柳姑娘送我的那一本呢。”
封眠抬起手,指尖在她发间很轻地拍了一记,“还想读更多的书吗?”
“想!当然想!”槐花脱口而出,眼睛亮晶晶的。
“女子书馆也在建,只是不在此处罢了。”封眠微微弯了弯眼,“我听说京中有好几位的闺塾师,才学斐然,专教闺阁女子读书,我已经请人帮忙去问问她们是否愿意来云中郡坐馆。到时书馆中不仅可以读书,凯能开设许多课程。”
槐花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女子……女子也能正大光明地坐进学堂读书吗?”她声音微颤,“我从前偷趴在学堂窗外学几个字,被夫子发现,还狠狠训斥了一顿,说女子读书不如学刺绣做饭,相夫教子……”
封眠摇摇头:“那你遇着的这位夫子定是个读坏了脑子的迂腐之人。我自幼便是舅舅亲手启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