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根微不可察地泛起点红晕,百里浔舟却并未回避。他坦然迎上她探寻中带着的目光,点了点头:“是。那时便喜欢了,只是我好似还没太意识到。”
许多事都是凭直觉便去做了,如今想想,姚知远说他是块石头,当真是没有冤枉他。
“三更半夜,翻女子闺房的窗户,你是与谁学的?”封眠语带调侃。
“我们是正经拜过堂的……”百里浔舟小声嘀咕一句,接着反客为主,,目光灼灼地看她:“那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我啊……”封眠被他问住,睫毛轻颤,真的开始认真回想。
百里浔舟坦然承认了,然后问你是什么喜欢上我的?
她尚在思索,却听身旁的百里浔舟语气幽幽地提醒:“离开狼骨岭后,那夜你说见到我之后,倒有些喜欢我了,果然是诓我的吧?”
语气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控诉
狼骨岭?那一夜?
封眠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终于想起在他们还不甚熟悉的时候,她撞见这位世子半夜躺树上不睡觉的事。
当时她对百里浔舟只有无穷尽的探究疑惑,说什么喜欢啊都是故布迷阵罢了,他该不会信了吧?
封眠飞快地眨了两下眼,开始思索要不然干脆说自己当时是对他一见钟情好了?
见她半晌没有回应,百里浔舟如何能不知道答案?虽然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此刻知道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误会,他还是“危险”地缓缓眯起了眼,有点不甘心。
他真是自作多情了好久。
“好啊你,”他凑近她,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热气拂过她的耳畔,“果然是骗我的,随口说来哄我的是不是?后来你送我香包,跟着我去拥雪关,也都是哄我的,是不是?”
看着他又是气恼又是委屈的模样,封眠忽然忍不住想笑,又觉得此刻笑出来定然会“火上浇油”,只好努力抿住唇,眼
底却漾满了藏不住的笑意。
“我那时……”她顿了顿,也不好说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探查他有没有谋反的心思,实在没法解释自己的怀疑,万一让他误以为是舅舅不放心他,那就不大妙了。
她眼珠一转,瞧见一个卖酥山冰食的摊子,当即把人拽了过去,眼巴巴地瞧着那淋了蔗浆、堆了果脯的酥山,轻轻拉了拉百里浔舟的衣袖:“阿琢,我想吃这个。”
话题转得生硬极了,百里浔舟无奈瞧她一眼,终究还是没有再继续问,只干脆得拒绝了她吃冰的请求。
“不可。你身体不好,流萤和雾柳都不许你吃冰,你便想来诓我?”
封眠早料到他会如此,立刻有理有据地反驳:“那你说,我是不是好些日子没生病了?”
“疫病方好,你便忘了疼?”
“那怎么能算呢?那可不是我不注意包养身体才病的。”她踮踮脚,摁住他的肩与他对视,“我肠胃如今都好得很,少吃一点定然不会有事的。”
百里浔舟两手分别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安安稳稳送回地面上,依然拒绝:“不行。”
封眠便仰头看着他,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极为认真:“你不觉得吗?”
“什么?”百里浔舟疑惑看她。
“你确实是我的解厄星啊。自从遇见你,好多棘手的麻烦都迎刃而解,连运气都变好了。疫病都拿我没办法,这小小酥山,还在话下吗?”
这番直白的,明显是忽悠人的夸赞,却让百里浔舟的嘴角绷不住了,微微上扬的弧度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最终还是噗嗤笑了出声。
“为了一口冰,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你说实话,以前难道没有私下与流萤和雾柳说,觉得我克你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