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缩着脖子躲到了身旁侍卫的身后。
“狼心狗肺表里不一是说谁?”弥荼带着几名近侍阔步走近,面色紧绷,满布冰霜,她眼风扫过那名鹌鹑一般的中年商贾,“一人做事一人当,粮草是我烧的,我认错赔偿。但今日这场火,谁也别想栽在我苍狼部的头上!”
封眠心中暗忖:苍狼部既已主动说服其余六部一同前来参加互市,便是主动向大雍释放出友好信号,已然公开了与阿尔纳部全然不同的信号,必然会被其视为眼中钉,又何必要大费周章纵火破坏互市?
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纷乱杂沓的脚步声渐近,一群大雍商贾举着火把聚集而来,他们中有些人形容狼狈,身上麻布裹着伤口,显然是在方才的火灾中受了伤。
他们群情激奋,七嘴八舌地嚷着,“分明有人瞧见了你们的人在此处鬼鬼祟祟,你们又不住在这里,不是来放火的,是来偷东西的不成!”
“我们千里迢迢带来的货物,全都被你们给毁了!”
“我看你们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包藏祸心!来参加互市根本不是来做生意的,就是想要破坏互市!”
“就应该把他们都抓起来,让他们有来无回!”
“对!抓起来!”
举着火把的人群愤怒地涌上前,拦截的侍卫不敢伤人,步步后退。
弥荼高举起长鞭,已然做好背水一战的准备。
“都……”封眠上前一步正要喝令众人冷静,一阵马蹄声打断了她的声音。
“都冷静点!”策马狂奔而来的褚景淇一面狼狈地翻身下马,一面拉长了声音怒吼一声。
他束发都是歪的,衣裳凌乱地裹在身上,两只靴子还穿反了,形象全无。他是在睡梦中被墨松摇醒的,听闻弥荼出了事,踩了鞋、套上衣裳就往外跑。
褚景淇一脚深一脚浅地跑到弥荼身前,将她挡在身后,拧着眉冲商贾们喊:“此事官府都还没给出定论,你们倒是在此喊打喊杀上了,被人当靶子使了都不知道!”
他还抽空回头跟弥荼小声道:“别怕,我相信这场火肯定
跟你们没关系!”
对面商贾们自然听不进去他的劝,不过倒是将怒火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你那么护着苍狼部,莫不是叛国的奸细吧!”
“你们这么急着要根据几句话就给人定罪,莫不是叛国的奸细吧!”
褚景淇就这么与人群对“骂”了起来,身后好不容易追上来的墨松一眼瞧见他的衣领,惊得冲上来挡住他的身子就开始给他重新穿外裳。
小祖宗一着急将衣领穿成了左衽,在大雍左衽可是给死人穿的!传到王妃耳朵里,他的屁股就保不住了!
弥荼看着个子高挑的褚景淇将她遮得严严实实,冲在前头,一点小侯爷的样子都没有的与人骂架,心下颇为复杂,手中的鞭子都甩不出去了。
喧闹的人群后,封眠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她看得清这背后定然有人挑拨,而罪魁是什么人也几乎呼之欲出,然而现下任何发言与论断都不如证据来得实在,得让这群人安静下来……
“咣当”一声锣响,惊得众人纷纷收声。
封眠扭头看去,陆鸣竹手上拿着锣槌,他喊人搬来了开市时敲响的锣,此刻已满头大汗。
顾春温与他对视一眼,适时开口道:“诸位都请冷静,你们说看见了苍狼部人行踪鬼祟,苍狼部可疑。而侍卫却又当场逮住了这位形迹可疑的傅公子,他亦是可疑之人。”
仍被两名侍卫押着的傅辞偃耸了耸肩。
顾春温:“今夜事端诸多,众说纷纭,总要给我们一些调查的时间。”
封眠朗声接道:“我在此向诸位保证,最迟十二个时辰内,定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