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不受控制地翻涌出许多可怕的结果,“若我救不了你,我……”
她怕自己再也救不了任何人。
“你不会的。”封眠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语调轻快,“此事你们瞒着王妃和世子殿下就好了,反正他们眼下也进不来呀。”
她心里暗暗抱歉,此番入内,她就是抱着让自己染病的心思去的。若是她病了,说不定能梦见有效的疗法呢?再不济,知道如何能阻断传染也好。
只是,终究要让大家担心一阵子了。
最终谁也没能劝住封眠,柳寄雪只能道:“那我陪你一起去。”
虽说她跟着也没什么用处,但好歹能够安心一些。
封眠于是当先踏入了那道隔离的木障,走入令众人望而生畏的疫病区,然后在入口处站定,以目光静迎每一个人。
变得雅雀无声的百姓队伍慢吞吞地动了起来,人们依次搀扶着彼此离开长凳,默然而有序地随她入内。
“大家别害怕,进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让大家自生自灭。大夫每日都会来看诊,汤药食水也绝不会断,我们一直在竭尽全力地救治所有人。”封眠与众人一道往里走,身处其间,反倒没有了想象中带来的恐惧。
目之所及的一切皆是井然有序,左侧的药房烟雾袅袅,一股股浓郁的药味被风吹来赶去,苦涩呛鼻,却是让病中的人最为安心的味道。他们最怕被断了药,那便真是只能等死了。
正浆洗替换面巾的婉娘见一行人进来,忙在棉布衣衫上抹净了水渍,匆匆起身迎上来。
面巾上方露出一双带笑意的眼,婉娘强打起精神,语调上扬,“新屋都已收拾出来,以草药熏炙过了,我领你们过去。”
沿途能听到左右屋舍中传来痛苦的呓语,却也能见到数十道身影在床铺与屋舍之间穿梭,为卧床不起的人净面、喂药,轻声询问他们的需求。
被病气与死亡笼罩着的房屋内,却是干净明亮的,令人焦躁的心一点点跟着静了下来。
年迈的老妇人惊讶极了,忍不住问道:“你们在这里做活,不怕染上病吗?”
婉娘闻言轻轻一叹,“这里面,只有几个人是没生病,为了照顾家里人,硬跟进来的。其他人都病着呢,只是症状轻一些,还能起得来床,走得动路。”
“几位大夫和他们的学徒每日连轴转,实在是太过辛苦,我们便想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浆洗,喂药,照料那些发着高烧,神志模糊的人。”
“郡主殿下给了药,给了吃食,
还给准备换洗的衣裳,她们从来没有放弃我们,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擎等着外头的人来救吧?人总得自己想活了,才能活得下去。”
封眠最怕病中的人意气消沉,生机丧失,见此情形,心下稍安。
她送着病人们一一在房间内安顿下来,自己则趁着柳寄雪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这里,摸摸那里,再撩开面巾四处嗅问,在心里呐喊:病来,病来,病从四面八方来。
生怕自己身体太争气,好不容易进来走了一遭,又平安无事地出去了。
不过她也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体质,在走到倒数第二间屋子的时候,她已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脚下踉跄着扶住了墙壁,只留下一句“别声张”,便在一阵惊呼声中软软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这一切都是我瞎编的[爆哭]希望大家不要考据[爆哭]
第70章
远远望见路障处燃起的火把时,百里浔舟心头没来由地窜起一阵躁郁。灼灼火光晃动在如深渊一般的黑夜中,似是数道野兽的眸,散发着危险的不详气息。
“驾!”
他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如离弦之箭奔出,四蹄几乎踏出残影,在月色下直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