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元家阿兄为何又要偷偷摸摸尾随,一副要干坏事的模样?
元寄雪仿佛看穿了她心底的疑问一般,自顾解释道:“这是我阿兄,单名一个亮字。我来此是……”
她话还未说完,小巷尽头一扇紧闭的木门被自内打开了,一位满头银发的阿婆摸索着门边向外探头,双目无神,空茫地落在巷子里,“元姑娘?是你来了吗?”
“何阿婆您慢些。”元寄雪将元亮的手往地上一丢,急忙起身去扶住何阿婆。她有些为难地看向巷子,对何阿婆低声道:“阿婆您在这儿稍等我一下。”
元寄雪走到封眠面前,回望一眼身后的何阿婆,接着之前未完的话音继续道:“我来这里是为了给何阿婆看病,她年纪大了,眼睛看不见,腿脚也不好,不便寻医。家中是不许我在外行医的,阿兄应该是担心我,所以才偷偷跟随。”
她说着向封眠福了一礼,“我还要为何阿婆看诊,能否麻烦郡主帮我将阿兄送回去?”
封眠自是不能拒绝,毕竟还是她的人将元亮打晕在地的。
元寄雪放心地扶着何阿婆回了屋,封眠则示意侍卫将元亮扛回马车,横摆在车夫身后。
离开时,封眠撩开帘络看了一眼巷口,心头还萦绕着淡淡的疑惑。
方才元亮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在担心妹妹。元寄雪除了一开始冲过来给他把脉,后头为了去扶何阿婆,将他的手随便一丢,也不像是真担心这个哥哥。
这兄妹二人,真是奇怪。
第27章
马车停到了王府门口,侍卫刚扛起还在昏迷的元亮,正要将人送去隔壁的元府,便听到一声男人响亮的尖叫。
侍卫被唬得一抖,险些将手里的人丢出去,一扭头便看见褚景淇手持折扇惊恐地捂嘴,眼睛眨也不咋地瞪着他肩头的男人。
他正要行礼,便被褚景淇一把拽过,摁到了马车侧面,整个人夹在王府大门与马车中间,懵然地看着褚景淇左右瞧瞧,做贼似的吩咐他:“你站在此地不要走动。”
然后一撩袍子就翻上了马车,独留侍卫一人站在原地,与褚景淇的随从墨松大眼瞪小眼,不知自己是该听郡主的话速去送人,还是听小侯爷的话在此等候。
马车内,封眠正要下车,却见褚景淇忽然一个箭步翻了进来,并一把将她摁回座位。
“九哥?你怎么来了?”
褚景淇严肃地盯着封眠,“你糊涂啊!”
封眠:?
封眠一头雾水:“怎么了?”
褚景淇痛心疾首:“你若嫌弃那百里浔舟,待婚后搬去郡主府,与他谁也不打扰谁,再蓄面首,没谁能说你什么。可你怎么能……”
他说着抬抬下巴向外一指,语带恨铁不成钢之意:“怎么能在婚前,将人就这么打晕了带到王府前头来了?被人瞧见了要如何传你?你真是在宫里头被养傻了!”
封眠这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顿时乐不可支,急得褚景淇拿折扇怕了她肩头两下:“你还笑!北疆民风再开放,女子也逃不脱三从四德温良恭俭,你日后还不知要在北疆生活多少时日,这些流言蜚语道德审判,杀不死你也能让你脱层皮。”
“你仔细瞧瞧外头那人,我便是真挑面首,能看得上他吗?”
封眠好笑之余,也因褚景淇这般贴心关切而感到心头一暖。他们往日一年也差不多只能见一面,也说不上几句话,但在这处处陌生的北疆,他却是她最亲近的血亲,还这般真心为她着想,着实让她有些感动。
眼看得他急得要跳脚了,封眠急忙解释了缘由,才终于捋平了褚景淇眉间的褶皱。
“不过,回来的这一路上,他都躺在车辕上,路上的行人都瞧见了,影响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