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样子。
“……”
丁鹏瞳孔骤缩,脑子像塞了一团浆糊。
他是不是要死了?
生死攸关的时刻,前所未有的求生欲激发了他的斗志,他倒是狠下心来做了决断,和她拼了!
尽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敌得过,丁鹏赤红着双眼,“啪”地拔剑出鞘!
谁知她的动作更快!
压根不给他出剑的机会,便将出鞘半寸的剑,硬生生按进了剑鞘之中!
短暂的交锋,她便已有了谱:这小子纯粹就是个嫩瓜秧子。
还是个漂亮的嫩瓜秧子。
不触犯底线的前提下,她通常对美人很宽容,姑且先不计较了。
僵硬地保持着拔剑的动作,丁鹏打了个寒颤,恐惧支配了他的双眼,放慢了她每一个动作的细节,只见她像个捕猎飞禽的狸花猫,跃跃欲试地探出手,精准地掐向了他的面门。
他嗓子眼发苦,死命地后仰着身子,像个受惊后准备蹬鹰的兔子。
但他的躲闪太过苍白,恰好被尤明姜一把掐住了腮帮子。
兴许是羞耻心发作,丁鹏想也不想的,一口咬在了她的虎口上!
尤明姜柳眉微挑,另一只手的拇指,不偏不倚地戳在他的剑突上。
“呃!”丁鹏疼得身子前倾,头抵在地面上,捂住腹部抽搐个不停。
尤明姜淡淡地说:“想死么?”.
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上来一样,衣裳湿漉漉地黏在皮肤上。
丁鹏闭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他还没有名扬江湖,怎么可以死!
脑海中回想起父亲临终的遗言,回想起母亲慈爱的目光,眼眶热热的,一滴晶莹的泪珠,沿着脸颊滚落到了腮边.
歪头看了会儿,尤明姜双手握着他的肩膀,将他扶正了起来,攥起袖子给他拭泪。
擦拭的力道稍重,在漂亮的脸上摁了点儿浅浅的红指印。不知道她又要耍什么花招,丁鹏没有反抗,一脸呆滞地瞧着她。
却听到她询问:“方才……你都看见了?”
丁鹏不安地抿紧了嘴唇,完全无法否认。
按黑木崖的规矩,看到了不该看的,是不是要挖了自己的眼睛来赔罪?
可他真要是成了瞎子,还能练好“天外流星”吗?
“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她闷闷地笑了声,“按江湖规矩,看了不该看的,可是要挖了你的招子,以儆效尤的。”
果然是要挖掉自己的眼睛。
感受到他的恐惧,她嫣然道:“开玩笑的,今天你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丁鹏迟疑了会儿。
她指的是没看到什么?杀人还是洗澡?
尤明姜淡淡道:“难不成你想出卖我?”
丁鹏涨红了脸:“不……!”
东瀛流寇在海上烧杀抢掠,他怎么会做偷风报信的事,但他期期艾艾地说了半天,只吐出了个“不”字.
尤明姜被他的笨拙逗笑了。
丁鹏呆望着她的笑靥,讷讷不成言。
他看见了潋滟的星光,盛在她清冽的眼波中,还嗅到了一丝丝淡淡的紫草香气。
他已看得痴了。
“好了,忘记今天的事情,不许和任何人提起。”尤明姜再次强调。
无论对方的立场如何,只要不是人渣畜牲,只要不是她的仇家,她凡事都不想赶尽杀绝。
凌弱不是她的信条。
温柔的态度软化了他的抵触,丁鹏情不自禁地点头:“好。”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尤明姜站起身,微笑道:“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