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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红雪跟没听见两人争执似的,自顾走到炕边,伸手摸了摸苇席。

入手潮黏,他眉尖几不可察地皱了下。

“你这后生怎么说话呢!忒难听了!”老太婆脸上的笑挂不住,半哄半辩道,“怎么能叫敲竹杠?我这房钱已经够便宜了,整个边城,你再找不出第二家这么实惠的!”

“你家这狗窝是镶了金,还是砌了银?张口就敢要十两银子!”尤明姜毫不客气地回怼。

“……到底租不租?”老太婆攥紧了衣角,强压着火气。要不是瞧着尤明姜像块能宰的肥肉,她才懒得在这儿费口舌。

“不租。”尤明姜瞥她一眼,语气干脆,“我额头上又没烙着‘冤大头’俩字。”

“不租还敢在这儿充大爷?”老太婆彻底耷拉下脸,伸手就想推尤明姜,“滚滚滚!”

“这年头不想被宰,倒成了罪过?”

尤明姜不慌不忙,脚尖轻轻一点地面,人已经闪到了一旁,“不劳费心,我肯定找得到更好的地儿。你还是多拜拜佛,祈祷往后遇见的都是愿意被宰的,好凑够棺材本儿!”.

眼看两人要闹将起来,黑衣少年突然开口,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我住三个月。”

那是一锭五十两的纹银。

沉甸甸的,晃得人眼晕。

“五……五十两?”

老太婆双手抢过银子,指腹飞快摩挲着,两眼亮得像要冒光,哪还顾得上撵人?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嘴也合不拢。

她再瞧傅红雪,只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

他哪儿是什么晦气煞星,分明是出手阔绰的活菩萨!

不像有的人……

老太婆眼角斜睨了尤明姜一眼,暗暗撇撇嘴,又转回头对着傅红雪赔笑:“还多了二十两呢。”

傅红雪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一旁的尤明姜,眼底没什么波澜。

边城是片私人占着的绿洲,靠着万马堂的马场,早被马空群划进了自己的地盘。夜里巡逻的全是他的人,尤明姜蒙着眼,看着像个瞎子,万一撞上巡逻的,少不了麻烦。这会儿多垫点房钱,也算免得后续生事。

老太婆凑到门边,小声嘀咕:“不租还赖着不走,净想占便宜……”

这嘀咕声不大,却清清楚楚落进了尤明姜耳朵里。她深吸一口气,冲傅红雪点了点头,语气坦然:“不妨事,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说罢挥挥手,走出屋子时,抬手“嘭”地捶了门板一拳,大笑着扬长而去。

“小兔崽子!”老太婆脸涨得铁青,不甘心地啐了一口,可转头看见傅红雪,又立刻换上笑脸,眼巴巴地问:“多出来的二十两……”

“留着给你买棺材。”傅红雪没看她,回身关门,“咔嗒”一声落了门闩.

深夜,月光洒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

尤明姜走在巷子里,脚尖踢着路边的碎石子,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回想。

嘶,方才那黑衣少年,话里是不是藏着弦外之音?难不成是想帮她垫一垫房钱?

突然,耳边传来极轻的“吧嗒”声,像只猫踩在屋檐上,轻得几乎要融进夜色里。

刀光刚晃到眼边,尤明姜已反手摸出了虎撑。

一伙儿手持长刀的蒙面刺客,从巷角的阴影里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截住她的去路。

他们把尤明姜围在中间,缓缓地收拢了包围圈。

尤明姜轻叹了口气:“我只是个江湖铃医,诸位怕是认错人了。”

领头的刺客摇了摇头,沉声道:“没认错,你是昔日崖州分舵的尤舵主。”

“看来是老冤家找上门了。”尤明姜脸一冷,掂了掂手中的虎撑,皮笑肉不笑道,“想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