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家仆正准备关闭祠堂大门。
“等等。”
低沉沙哑的男声突然在黑暗中响起。
说真的,遇到这样的情况,一般人都会被吓一大跳。
但年轻男仆能在祠堂里工作,胆子自然比普通人大。
只是心头还是难免微微一震。
因为这个声音……
陌生中有着熟悉。
男仆猛地抬头,看清对面的人后,脸上一片惊愕。
“家家主?”
对面的人正是沈家的家主沈时渊。
也难怪男仆不敢置信 ,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这几年,家主一直带着夫人外出,连祖宅都很少回来居住。
除了过年过节这些重要日子,家主更不会踏入祠堂。
这是第一个原因。
至于第二个原因
今天站在他面前的家主,形象很是狼狈。
凌乱不堪的衣物,上面还沾有斑斑血迹。
平日里,家主完美无瑕的脸上,竟然有了好几道细细长长的伤痕。
看上去像是被人用指甲抓伤的。
天哪!
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尊贵无比的家主身上留下伤痕,还是在脸这么重要的位置。
不要命了吗?
年轻男仆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有些无法理解。
按理说,家主身边应该有大批的护卫在。
这些人难道是摆设不成?
“让开”
沈时渊站在门口,眉头紧蹙,眉宇间更是透露出明显的烦躁情绪。
心爱的小妻子,现在的身体状况,让他无法保持一贯的冷静。
万事皆在掌控之中的沈家家主已经消失,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平凡男人。
见眼前的男仆还呆立着不动,挡住了进入祠堂的大门,沈时渊正要出声训责。
风中突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呼唤。
"木子,快让家主进来。"
正是从前的老管家沈寿。
这七年来,老人一直隐居在祠堂里,从未踏出过半步。
当年看起来还精神矍铄的老人,如今却如同风中残烛一样,脆弱不堪。
他拄着拐杖,背驼得厉害,身上和脸上布满了皱纹和老人斑,显得十分的老迈。
"哦,家主,快请进。"
木子被寿老一提醒,赶紧恭敬地让开。
沈时渊看了一眼男仆,没说什么,直接走进祠堂。
留下被家主气势吓得腿软的木子。
幸好,家主没罚他去三慎堂。
祠堂里面的一切,依然和七年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檀香气息,明亮的烛火照亮了整个房间,一排排先祖的牌位整齐地排列着。
奇怪的是,祠堂内并没有看到沈寿的身影。
沈时渊也不在意,因为他今日来祠堂也不是为了寿老。
而是心中有了一个难以抉择的困扰。
站在供桌前,沈时渊驾轻就熟地点燃了一柱清香。
举着燃香,在先祖们的牌位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又将香全部插入香炉里。
完成这几个步骤后,沈时渊的双膝,稳稳地落在了明黄色的蒲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