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道:“哦,好。”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回应他的语气也出奇地平淡,仿佛早就料到他会这般告
诉自己。
“可能有点久,不用等我。”男人面露歉意,再次叮嘱道。
祝流双“嗯”了声,故作娇憨地宽慰他:“放心吧,我可不会让自己饿肚子!”说完,她不再看他,低下头去撕另外两份外卖的铝箔纸盖。
待得一前一后两道身影通通消失在玄关处,她绷紧的双肩才慢慢垮下来。手掌抚上胸口,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缓慢地吐出。如此循环往复,惊颤的心跳终得以平静。
饭菜还没凉透,温热的气息裹着油香沁入口鼻,色香味俱全的几道菜到了她嘴边,却有些食不下咽。
祝流双有气无力地捏住筷子,一下一下杵着碗里的米饭。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不远处的茶几上飘去。
十几分钟前,她给何铭的父亲泡了一杯红茶。
十几分钟后,那杯红茶正狼狈地立在茶几上。
玻璃杯里的水少了三分之二,茶叶凌乱地粘着杯壁。瞧着桌面上那摊洇开的水渍,祝流双的脸色暗了又暗。
不知为何,胸上的窒闷感比将才更重了,她需要大口大口呼吸才能够缓解。
————
单元楼下,寂静无人的小道上。
猩红的火光在暗夜里燃起。
何关山吐出一口长长的烟圈,声音恢复了些许温度。
“阿铭,你外公不在了,今年年夜饭……回悦湖湾跟我们一起吃吧。”其实他今天过来,是想跟儿子缓和气氛的。
“不必了。”何铭眼皮都不抬一下,直接回绝。
“年夜饭年夜饭,总要跟家里人一起吃的吧?”何关山踩灭烟头,语气严肃道,“你一个人过……要是被你那些叔叔伯伯知道了,不得指着我鼻子骂?”
何铭拉下脸,讥道:“往年我不跟你们一起过年,也没见别人在意。”
“那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的。”
眼看着要吵架的苗头越来越甚,何关山率先退了一步,放缓语气道:“好好好,你要实在不想来,就随你。不吃就不吃了,但有一件事你得答应我。”
“什么事?”何铭凉凉地望着父亲。
“你跟小祝是在同居吧?进展到哪一步了?”
突然提及祝流双,何铭的眉头锁到一起。
他抿唇不应,何关山的语调便提高了一分。
“我不管你们进展到哪一步,趁现在陷得不深,你赶紧跟她分手!”
“我喜欢谁,跟谁交往,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何铭上前半步,胸膛上下起伏。
上回在医院,他向父亲介绍祝流双时,父亲还是笑眯眯的,怎么这次一上来就态度强硬地要求他分手?
“这件事听我的,准没错!”何关山似有顾虑,只一个劲儿劝何铭分手,却支吾着不说缘由。
何铭面上维持着难得的理智:“爸,既然您这么信誓旦旦地要我们分手,总得给个理由吧?”
“理由……当然有!我只是……”何关山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忽而变得凝重。他直直地望向何铭,眼神复杂难懂,“只是……唉……”
冷冽的夜风刮过,路边的香樟叶随风颤动。
路灯下,中年男人的脸被照得惨白。他的嘴巴牢牢地锁着,唇角上方两道法令纹深陷下去。仅是一瞬间,何铭便觉得父亲苍老了好几岁。
明明前一秒还在与他针锋相对的人,这会儿却突然失了气势,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
“到底是因为什么?”他紧盯着他。
何关山背过身去,把脸隐进昏黑里:“等下我会发一份资料到你